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不甘心权力旁落的疯子,在重蹈他母后的覆辙。
他低头,声音平静,可眼底一片死寂:“……孙儿遵命。”
夜雨微凉,风卷帘动。
邵嵘推门而入时,邵庭正站在窗前,指尖摩挲着一封密信。
“三弟。”
他声音低沉,眉宇间尽是疲惫,“父皇让我带兵去北狄接应周将军。”
邵庭回头看他,喉咙微动,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二哥……又不懂兵事。”
邵嵘苦笑:“我自然不懂,可父皇说,这是历练。”
历练?
邵庭眼神微冷。
皇帝分明是在试探。
这两年,邵嵘在朝堂上锋芒毕露,而邵庭则借“哑疾渐愈”之名,逐步以公主的身份走入朝堂,暗中协助邵嵘办成了许多大事。
皇帝虽未明言,但显然已对邵嵘起了戒心。
怎么可能甘心把兵权随意交予他?
如今让邵嵘带兵,若胜,则功归皇帝;若败,则正好打压邵嵘的势力。
帝王心术,从来如此。
“二哥……”邵庭深吸一口气,嗓音艰涩,“你不能去。”
邵嵘一怔:“为何?”
邵庭还想继续开口,可嗓子如小刀切割般苦楚,只要他说话时间一长,嗓子会疼痛无比。
况且现在能缓慢说话,已经是他努力恢复的效果了。
他迅拿出纸笔写道:
[北狄大祭司擅长幻术,二哥不通武艺,若中计,必死无疑。]
邵嵘脸色微变:“可父皇已下旨,我总不能抗旨吧。”
[我去。]
邵嵘猛地抬头:“什么?!”
邵庭的眼神坚定如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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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写道:[我熟悉北狄地形,也懂周璟安的作战习惯。]
最重要的是——
他绝不能让周璟安死。
周璟晟醒了。
他睁开眼时,窗外晨光熹微,照在床榻边的银枪上,那是他昏迷前最爱的兵器,如今枪缨依旧鲜红如血,仿佛这两年的时光从未流逝。
“晟儿!”
周老将军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前,花白的胡须颤抖着,浑浊的眼里涌出热泪。
“爹……”周璟晟声音嘶哑,久未开口的喉咙干涩无比。
他想撑起身子,可手臂刚一动,便觉筋骨酸软无力,只能颓然跌回榻上。
“别动!”周老将军按住他,声音哽咽,“你躺了两年,身子骨还没养回来……”
原来,他竟昏迷了两年有余。
周璟晟闭了闭眼,心中翻江倒海。
“璟安呢?”
周老将军沉默片刻,低声道:“安儿替你去了北狄战场。”
“现在……昏迷未醒。”
话音落下,如惊雷炸响。
“什么?!”
周璟晟狠狠攥紧被褥,指甲几乎陷进掌心,他恨不得立刻起身奔赴战场,那是他从小护到大的弟弟啊!
边境的生活有多苦?他如何受得了!
翌日早朝,金殿内气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