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达米安能感受到他的呼唤。
没过多久,前方的雪地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人类踩雪的“咯吱”声,而是像羽毛落地般,轻得几乎听不见。
达米安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雪白的长上罕见地沾着雪花,金色的眼眸在冬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像盛着整个冬日的阳光。
看见邵庭的瞬间,那双总是带着从容的眼睛,骤然泛起温柔的波澜。
他似乎匆忙赶来,呼吸间带出一缕白雾。
看来这冬天冷到血族呼吸都能有雾气。
邵庭看着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张开双臂:“好久不见,我的爱人。”
下一刻,他就被一个冰冷的怀抱裹住。
达米安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雪落在两人交叠的肩背上,簌簌作响。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庭,难道是你听到了我的心声,所以来找我了吗?”
邵庭靠在他冰凉的颈侧,能闻到熟悉的玫瑰香——那是达米安身上独有的气息,混合着雪的寒意,竟意外地让人安心。
他闭上眼睛,听着雪花落在松针上的轻响:“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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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庭在他怀里蹭了蹭,把脸埋进那片柔软的白里,“所以我来了。”
雪花无声地落着,在他们脚边积起薄薄一层,像为这场重逢铺了片纯白的地毯。
远处的教会钟声隐约传来,近处的森林寂静无声,只有两个相拥的身影,在这片被雪覆盖的天地里,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重逢。
邵庭再次回到了奥拉菲多古堡,爱丽丝已经离开了古堡,邵庭把克洛伊写给她的信转交给了达米安。
推开偏厅的门时,他看到了迪昂——那个曾经总是笑嘻嘻的年轻血猎,现在正蜷在多伦的沙旁,茶色的卷垂在额前,显得格外乖巧。
多伦坐在扶手椅上,翡翠般的眼眸半阖着,看也不看邵庭一眼。
"迪昂。"邵庭轻声唤道。
迪昂猛地抬头,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亮:"邵庭!"
多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手指从迪昂的间收回,冷淡地扫了邵庭一眼:“你有事吗?”
邵庭没理会他的敌意,只是走到迪昂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我见到你母亲了。”
迪昂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还好吗?"
"很好。"邵庭的声音很轻,"她说,只要你还活着,她总有一天能再见到你。"
迪昂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的肩膀颤抖着,喉咙里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多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耐:"够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可手指却抬起,略显粗鲁地抹去迪昂脸上的泪水:"烦死了。"
迪昂抽噎着,却因为多伦的动作而僵住,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邵庭站起身,朝多伦点点头,转身离开。
关门的瞬间,他隐约听到多伦不耐烦的声音“下次我外出,有机会把你母亲拐过来不就行了。”
达米安为了邵庭努力适应睡人类的床,不过为了遮挡白天的光线,床四周还是围了床幔。
邵庭躺在达米安怀里,手指卷着他雪白的长玩:"你平时有什么爱好?"
达米安轻笑一声,指尖抚过邵庭的眉骨:“阅读。”
“书里的世界很广阔,能让我体验不同的人生,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他的声音温柔:"其次是绘画,不过我画得不好。"
邵庭的眼睛亮了起来:"画画?我倒是会一点。"
他翻身坐起,拉着达米安的手:"带我去你的画室看看。"
画室里摆着几幅达米安的作品,清一色的黑白风景,精确得像地图,却缺少生命力。
邵庭拿起一支铅笔,在纸上快勾勒起来。
他的笔触很轻,留白了达米安雪白的长,只在脖颈处用铅笔淡淡扫出阴影,最后用金色的颜料,点出了那双温柔的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