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是要拿此事来卡异能特务科的脖子——“嘿,不是说不用我处理吗?想必这次也不需要吧。”
他们都摆出这副看笑话的姿态,就更别提主动增派人员参与掺和此事。
异能特务课被迫陷入焦头烂额,连带着港口Mafia也不好受。
咒术高层专挑横滨的大鱼宰,被宰的其中一条鱼就有港口Mafia。
据说还是上一任BOSS留下来的隐患。
上一任BOSS年老时性格本就暴戾,临终前更是癫狂,命属下日天日地日横滨,为宣示港口Mafia的权威,任何违逆者反抗者皆需承受血腥与暴力的洗礼——自然也包括某几位来到横滨地界上对着BOSS还敢装腔作调的派遣咒术师。
那咒术师偏偏又是什么和御三家沾亲带故的来头,宰了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哪里来的外地人竟敢瞧不起我?!”“□□辣鸡也敢动我的人?!”这种奇怪的相互蔑视闭环,从而结下了隐形的仇怨。
总之无论如何,尽管港口Mafia业已改朝换代,但咒术高层也再懒得拨心思与之重新接洽。
毕竟在他们看来,黑方的势力也仅是平民的势力,纵有同样可以消灭咒灵的异能者,也远不及他们高贵的咒术师血统。看在成年人成熟的潜规则面子上,拨冗派人清理两只咒灵保护一般民众,而不是对隶属港口Mafia的咒灵自产机异能者下手,已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与恩德。
如果你港口Mafia自个儿处理不善,冒出两三只难以解决的咒灵,害得我们咒术界不得不出手接济——嘿嘿,那就对不起了,加钱,通通加钱。
对此,当事人表示: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哪怕今天她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肝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累死累活,都不会给咒术高层交哪怕一分的钱。
她可是明确见过的哦,上交的钱是怎么被那些高层拿去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哦。
港口Mafia为什么要参与进龙头战争,除去抢占地盘、明确地位、笼络人心、清除二五仔、树立新BOSS权威、他帮势力搅和之下不得不参战等等诸多因素,最关键的原因不就是图钱嘛!
港口Mafia缺钱啊,森鸥外缺钱啊,森奈央也很缺钱啊!
她自个儿都还没带着自己的小组织过上富裕的小康生活,再巴巴地拿着钱去贴咒术界的冷屁股,找虐吗?
港口Mafia明面上的森氏会社已经要给国家定期交税当保护费了,那些税中的一部分十有八九肯定又是要被官方拨款给天天“劳苦功高”的咒术届,结果那边税要交,这边祓除咒灵后的委托费也要交,一只羊也不能逮着一口气薅两次毛吧!
——于是在篡位没两年的新任首领森鸥外忖度过后,自力更生解决这些不可控外物,便成了森奈央在此次战争中的具体任务。
这活可不好干,时间紧任务重,这头哼哧哼哧干倒十只,那边战争日夜哭嚎着又送来了二十只。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夜夜在外奔走,天与暴君何止是一夜七次先生,他那把释魂刀但凡品质次一些,都快要被砍出了缺口。
钱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
结果今晚出来日常巡街,倒是被他俩逮着个身在咒术圈、却意图从她兜里往外掏钱的家伙。
没人能从缺钱状态下的森奈央兜里掏钱,没人。
即便是手把手教会她敛财的伊尔迷都不能。
“你是咒术圈里哪家的?”
森奈央用小刀挑起买烟男的下巴,决定从这个倒霉蛋开始宰起。她用匕首套一下一下拍着男人的脸,宽容道,”老实回答,我可以酌情减少你赎身所需的标价。”
然后再狠狠敲他背后的家族一笔。
“什么家族?”
前五分钟威风赫赫试图绝地反击、后五分钟鼻青脸肿乖巧跪地,买烟男双手抱头,受控于身后的伏黑甚尔,牙齿漏风含糊不清地老实回答,“我是单干的诅咒师,单纯图钱来的。”
“哼,”伏黑甚尔的鼻腔里滚出一声笑,“你说自己是诅咒师?那在黑网上应该有你的悬赏单吧。”
买烟男跪坐在地上,小心谨慎地用眼角余光瞄着身后黑发男人的脸色,语气犹犹豫豫:“那应该……是得有?”
森奈央:“那不巧了,你干这行的总听说过术师杀手的名字吧?我们专干接悬赏的活。这位先生,你是活着贵一点,还是死的贵一点?”
买烟男:“其其其实我不是诅咒师!”
“你说不是就不是?”森奈央随意地甩了甩刀,冷锐的锋芒在斜照射进的月色光束中直直坠地,只听一声噗嗤的轻响,地面上被戳出一个小洞。
买烟男眼睛猛然瞪大,盯着那把插在地面上的小匕首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认为面前这个纤弱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那只可能是这把小刀本就削铁如泥,连坚硬的瓷砖都能轻易戳穿,想必割断人咽喉的时候恐怕也要不了多大的力气。
买烟男只觉阴风阵阵穿脖而过,方才被她用这把刀拍过的脸颊凉得厉害。
森奈央:“诶呀,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轻轻松松把埋入地面的匕首拎出来,一边对男人道:“虽然说来残酷,但在我们黑手党眼里,人的价值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买烟男吞了口口水,看着小少女端坐于人背之上,双手合拢夹住刀柄,背脊优雅挺直,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明明是象征温和友好的弧度,却令人怎么看怎么不适。
开玩笑,这种贱民怎么可能懂得他这样的咒术师的真正价值。
可不管心下如何腹诽,放在跪坐大腿上的双拳却已下意识地诚实捏紧,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微不可察地挪了下屁股。
森奈央:“诅咒师虽然不如有背景的咒术师可以敲诈……不是,可以让家族交点保证金赎人,但胜在仇敌多,结钱快,悬赏令明码标价,价钱公道。”
“很抱歉,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在买烟男逐渐醒悟过来而恐慌瞪大的双眼中,黑发红瞳的少女背着月光的面容上是一副悲悯宽容到溢出满满违和的圣母慈悲,那把匕首灵活地在她腕间一转,刀锋一斜,“别怕,我下手一向利索,不疼的。下辈子记得做个有钱人,我们来世再——”
“我是禅院家的!!”
在刀锋刺穿咽喉之前,买烟男闭眼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