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泊月也没料想到会是这番场景,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
反观一旁随行的彩川,今日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身颜色亮丽的新衣不说,头上还特意戴了一支新打的银鱼簪。
银鱼的样式也让人觉得无比的眼熟,仔细看倒与季旷柔送来相府的那条银鲤鱼有七八分相像。
相泊月淡淡瞥了一眼后,随即移开了视线。
他们的位置十分靠后,又在一棵树旁,所以相泊月自落坐后便摘了幂篱。
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多人的地方摘下挡面的幂篱,当即便有几个女人的视线朝他这边望了过来,相泊月不适地敛眉,身子往后靠了靠,借着彩川阻挡了那些人的探究的目光后,他才觉得稍稍自在了些。
已临近正午,台上的节目也已接近了尾声。
报幕的宫女声音洪亮高亢,仿佛是在特意提醒台下的人一般。
“下一位,左丞相孟纹嫡子孟怜溪。”
相泊月习惯性地抬头瞥了一眼,眼神却蓦地定在了正怀抱着一把琵琶缓行至台中央的少年身上。
少年年岁正值及笄,身段柔得像极了三月的垂柳,面容更似桃瓣,在阳光的照耀下,瓷白中透着浅粉。
鹿眼明亮晶润,眸如剪水、顾盼生姿。
微微一笑时,两腮的酒窝若隐若现。
模样要比昨晚他在月光下看到的更为娇憨动人。
相泊月微微眯眼,倒是在这一刻想通了昨晚孟怜溪为何会有如此有勇气,敢纠缠季旷柔。
长了一张是个女人都无法抵抗的漂亮脸蛋,还有一位几乎能与当今最位高权重的萧阁老分庭抗礼的左丞母亲。
长相和家室,孟怜溪全都拥有了,这些就是能给他无尽勇气的底气。
同时他又痴恋明昭郡主。
这样看来,他无疑是季旷柔未来夫郎的最佳人选。
台上正传来清亮的琵琶声,恍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动听。
此时,彩川刚在踮脚在前排寻了明昭郡主许久的身影,未见到人后也有些累了,正在一旁如痴如醉地听曲时,却发现身侧自家少爷突然站起了身。
“少爷,你怎的了。”
他旋即上前扶住了相泊月的小臂,见他脸色有些差,忙问道。
闻言,相泊月微微敛眉面色有些发白,只道昨夜没休息好现下有些头痛,想回帐休息。
彩川不疑有他,继而扶着他出了场。
二人越走越远,直至再听不见身后的琵琶声。
相泊月一觉睡到了末时,正午的时候,甚至都没起来用膳。
待他悠悠转醒时,正听到帐外隐隐传来彩川的声音。
“好的翻云姐姐,我这就去唤我家少爷,您慢走,还麻烦您替彩川问候郡主。。。。。。”
话音落后不多时,相泊月便见彩川面带笑意掀帐走了进来。
见到他醒后,连忙帮他穿上外套,边穿边言道。
“方才郡主身旁的翻云姐姐来了,让我提醒你别忘了去看郡主的马球比赛,现下末时过了两刻,比赛就快要开始了,少爷我们快去吧!”
说完,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可就在要为相泊月穿靴时,对方却未顺势抬脚。
彩川疑惑地抬头,便见相泊月垂眸望着他,面色带着冷郁。
少顷他才言道:“彩川,我还未用午饭。”
看着面前仍在慢条斯理用餐的自家少爷,彩川心中焦急得不行,又小声催了一次后对方才轻轻搁下碗筷。
当彩川终于以为他们可以出发时,相泊月又提出需要换身衣服再去。
无奈,他只能照做。
在服侍自家公子换下那身素衣时,彩川无意间低头,竟发现了自己的腰腹处不知何时沾染上了一块污渍,十分的显眼。
明显是不能穿了,他也必不可能穿着一件脏衣服去见明昭郡主,即使这件衣服是他带来所有衣服中最好看的一套。
彩川方才因着要见明昭郡主而欢喜雀跃的心情,因这一块污渍瞬时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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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球入洞门的下一刻,一声锣响,站在场地外围看球的群众瞬时间鼓掌欢呼了起来。
“蓝方得分,当前比分陆比拾。”
裁判话音刚落,不远处骑着一匹高健黑马,头上扎着红色发带的林漠谣来到了季旷柔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