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自然不是那么好撞的,不过是皇帝那处,有人引着远远地同齐王和赵王打了个照面儿。皇帝出行,周围必定是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的。龙禁尉和锦衣卫更是提前要隔着数里就要小心防范。陛下甚至都没仔细看清楚齐王和赵王的脸,底下人便已经“发现”两位王爷鬼鬼祟祟的不大对劲儿了。“他们方才动手,就被陛下身边儿的龙禁尉察觉到端倪,当即便拿了人,搜出来图纸和身上淬了毒的匕首和暗箭。”宣珩一愣。皇祖父竟然也在?“陛下那处无事。”见小殿下的神色,萧明渊忙开口解释。“当时陛下离他们还有些距离,身边儿又有许多人护着,龙禁尉动手也快,三两下便将赵王齐王扣下来了,那两只凶兽也制服了,陛下未曾受惊。”萧明渊笑了笑,有道:“就是齐王倒霉得很,混乱之中,被不长眼的野兽拍了一巴掌,没缓过来,大抵手是废了。”“赵王倒是机灵,老老实实缩在侍卫身后,毫发无伤。”“不过他同齐王同在一个地方,又开口解释不清楚,底下人还在他身上搜到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便一并被拿下了。”至于那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是宣玟给的能使野兽发狂的迷香了!小皇孙殿下不知道其中诸多内情,如今大抵没联想起来,幼时他身上带着的那个小荷包,便三番五次叫野兽发狂追逐。当时萧明渊没留住那证物,先太子取了那东西回去,似乎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时过境迁,如今自然很难再从当年的蛛丝马迹之中,巡查到幕后主使之人。但是萧明渊放下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家小皇孙殿下的发尾,心下冷冷一笑。当时宣珩还小,尽管是先太子的嫡长子,但是比起如今来,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未长成的小皇孙。若要说真有人起的是争储夺位的心思。与其对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孙下手,倒不如直接盯上太子。可偏生回回那些阴私手段都被用在自家小殿下身上那算起来,当时宣珩自然是碍着有些人的路,才会三番五次遭人算计。若按照如此算来,其实有些人藏得再深,也架不住照着“事后得益”四个字推论下来,自然能一眼即明。故而萧明渊自住进承华殿起,便叫人刻意看着宣玟和卢妃的动向。只是那位卢妃娘娘倒也是沉得住气,并没有露出半点儿端倪。至于宣玟么,许是当时他年纪小,卢妃也怕小孩儿说错话坏了自己的好事,不曾透露许多密事。宣玟那脑子也确实不是能瞒得住事的。平日里除了耍些小聪明,借着同宣珩的兄弟情义索要些什么,再多的坏主意也想不出来了。索性萧明渊安排了个人过去,替自己去试了试他。那莫名其妙出现在二皇孙殿下宣玟跟前,说是曾得过卢妃娘娘救命之恩的小内侍,便是他专程替对方安排的。宣珩不知道这些内情,但是听着仍旧觉得有些心有余悸。他知道齐王和赵王这回聪明反被聪明误,定然是萧明渊设局将计就计的后果。只是没想到竟然还闹到陛下面前了,难免心下也有些担忧。“他们手上怎么会有布防图?”这可是军机密件!单就是碰了这一样东西,齐王赵王二人便已经是犯了皇帝大忌了!只是参与过围场防卫的,都是皇帝身边儿的亲信,萧明渊负责安排京师三营的兵马,自然也知道这些。到时候上面追查下来,难免是要论底下人的失职之罪。萧明渊含笑:“自然是二位殿下手眼通天,自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来的。”宣珩抿了抿唇,依照齐王和赵王的性子,为保万无一失,做出这等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宣珩抬眸看了一眼萧明渊,有些忧心地开口:“此事关系重大,皇祖父发起怒来,怕是要动用锦衣卫详查。”齐王同赵王身怀布防图,又随身带着毒箭和掺了药的匕首,偏生又恰巧撞到御前。这便不是谋害储君了,是刺王杀驾!真论起罪责来,怕是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宣珩知道这里头定然有萧明渊推波助澜,心下终究还是害怕,会牵连到他身上来,自然忍不住有些惴惴。“殿下不必担心!”萧明渊瞧着宣珩的脸色,大抵猜出来他在担心什么。他本是怕自家小皇孙殿下忧心,才隐去了一些密事,没想到反倒叫宣珩替自己担惊受怕了。不过如此受人惦念的感觉,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