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时候,身体血气损耗殆尽了。便只能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像是活死人似的等着穿肠烂肚之后,再慢慢等死萧明渊抬眸看向长宁长公主,淡淡笑了下。缓缓开口道:“卢氏心气儿高得很,如今一朝失手,这么十数年来的筹谋全都落败,她自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的。”长宁长公主容色微冷,面上亦是带了些轻蔑之色:“纵使没有如今的皇太孙,也轮不到他们母子二人觊觎储君之位”先太子和先太子妃还有一个嫡幼子宣珑。卢氏再是太子妃,也是侧妃扶正的,当时二皇孙宣玟已经出生,真要按照礼法来算,也并非名正言顺的嫡子。况且如今皇帝还没死呢!到底该立谁当储君,那也该陛下来定。那卢氏不过顶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头,便已经想到日后当太后的日子了。暗地里不但妄图废长立幼、废嫡立亲不说,还敢借着卢氏和皇孙之名,暗中勾结朝臣,意图欺君罔上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实在是罪有应得!萧明渊摩挲着手中的玉白色瓷盏,不动声色地含笑岔开话题:“外祖母不必在意。”“如今陛下既已出面,齐王他们和二皇孙的事,自然也不与我们相干,倒是您”萧明渊轻叹一声,抬眼看着长宁长公主:“您这几年在宫中打理宫务本就辛苦。”“这次趁着秋猎的时机,陛下允您去汤泉行宫,本是为了调理身子的只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些岔子来”萧明渊对着长宁长公主孺慕一笑,温声开口:“孙儿私心里到底还是惦记您的身子,倘若外祖母不嫌弃,孙儿在京城外也有一处温泉庄子。”“虽然比不得行宫恢宏大气,但是也僻静舒适,若是外祖母您不嫌弃,孙儿着人给您腾出来住上小半个月也使得的。”长宁长公主闻言心下一暖,她这个孙儿一向孝顺听话,不但不叫自己操心不说,还处处心细体贴只是转头却,长宁长公主却又突然问道:“你说的是你同珩儿偷偷去的那处温泉庄子么?”萧明渊愣了一下,随即含笑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的眼睛。”他柔声开口应道:“正是那处别苑,听姑母说,那处地方还是当初陛下赐给我祖父疗伤调养用的,里头配的一口药泉最好,极能温养身子。”“太孙殿下幼时也去过那处,此次旧地重游,还夸那里的景致比当年还要好上几分呢!”长宁长公主垂眸瞥了一眼萧明渊面上的神色,她没看出什么不对来。凤眸微微闪了一下,顺着话接过去:“你同太孙算是年少相识,恰如陛下同萧老国公一般,这是你的福分”萧明渊垂首,眉眼很是谦逊:“陛下同祖父当年在战场之上互为同袍,一路出生入死自然不是孙儿能比的。”“孙儿如今有幸博得太孙几分垂爱倚重,也不过是仗着殿下仁德念旧罢了!”他同自家小皇孙殿下并非单纯的兄弟之谊。不过萧明渊不想欺瞒哄骗长宁长公主,但是如今也还没到能够肆无忌惮明言的时候,只能如此言语含糊地带过去。长宁长公主欣慰一笑:“你能一直记得这些,始终不忘本心,尽心尽力地辅佐太孙,外祖母便放心了。”“那孩子年纪轻,年幼之时又无父无母,一个人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本宫看着他这几年慢慢立稳了根基,倒也争气”“说起来”长宁长公主突然话锋一转,“太孙也快十八了吧?”萧明渊心头一突,不动声色地开口应道:“是,年后过了生辰就该到了。”长宁长公主淡淡一笑:“这个年纪也到时候了,该择选一位温婉得体、会心疼人的女儿家入主东宫,好生照顾他才是。”萧明渊心底压制着不知名的情绪,只是淡淡垂下凤眸,听长宁长公主含笑说着话。“他年纪轻脸皮儿薄,怕是没想到替自己谋算这些,皇帝这些年忙着政务竟然也忘了抽空问上一嘴”长宁长公主凤眸含笑,垂首看向萧明渊,像是不经意一般开口:“你同太孙亲近些,可有听说过他平日里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若是有合心意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的,你同本宫提上一嘴,陛下那处,本宫讨嫌去说嘴一声便是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萧明渊若是还不明白长宁长公主今日的意思,他就不是装傻,是真当自己和长宁长公主都是傻子了!他在心下轻叹一声,凤眸轻垂着站起身来,掀开衣摆朝着长宁长公主缓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