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渊笑了笑:“也是,北地苦寒,这还不是最打紧的,关键是匪寇贼人多,还有当初留在草原上的残元旧部”“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趁人不备将京城过去的人当肥羊宰到时候惊着王妃殿下和小世子他们便不好了。”萧明渊看向燕王:“王爷如今将王妃和世子他们留在京城之中,好歹有陛下和太孙殿下看顾着,也能安心读书,不正好是一举两得之事么?!”燕王放下茶盏,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明渊。却又突然开口道:“本王记得定远侯你还没议亲?”他府上倒是有一个女儿,差不多也到了年纪了萧明渊手上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抬首:“下官辅佐太孙殿下,并无时间归家。”“况且下官如今也还不够稳重,家中长辈也想叫下官跟着太孙殿下再多历练两年。”燕王神色一哽,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在推拒。他脸色忍不住黑沉了一瞬,冷哼了一句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心下却不由得又莫名奇妙地生出几分古怪来。看不上就看不上,拿太孙说什么事?!搞得好像是太孙不让他成亲似的!“对了!”萧明渊笑了笑,并未在意燕王的冷脸,只是沉声道:“殿下的封地在北,臣先前北伐之时,曾经绘制过一张北边儿和塞外草原的舆图。”“先前已经分别送过两卷给秦王殿下和晋王殿下了,还有一卷,想赠予燕王殿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燕王眯了眯眼,哼笑一声,冷冷回拒:“本王同你非亲非故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攀上太孙的船。”如今藩王就藩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陛下为了替太孙开路,连将皇孙和王府亲眷扣留在京城的事,都做得出来。燕王一向独来独往,又自持身份,如何低得下头,在这个时候对着小辈谄媚讨好。他看了一眼萧明渊,淡声道:“你也不必在本王面前曲意逢迎。”“殿下此言差矣。”萧明渊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清茶,开口:“下官对王爷并非曲意逢迎。”“燕王殿下是替大景和朝廷镇藩守边,下官也是为了百姓和太孙殿下,送上这一卷舆图。”“在其位谋其职罢了,就算是利益相交,也是为民为国,并无谋私。”萧明渊抬眸:“边关形势易变,塞外铁骑易杀难灭,王爷替朝廷镇守边疆,要再三小心才是。”说话间,外间的车马已经缓缓到了宫门外。“王爷,到了。”萧明渊含笑提醒。燕王眸色深沉,定定地看了一眼对方。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才起身下车。“多谢定远侯相送。”燕王沉声开口:“不过,镇守边关之事,本王自有本事,不劳烦定远侯远虑。”他看了一眼萧明渊,哼笑一声,压低声音开口:“本王的事情本王自有安排,定远侯倘若真的想操心,还是多思虑思虑南地的倭患吧!”语罢,燕王便转身带着人进了宫门。马车送过燕王之后,才重新回程。一路上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又绕了些路,等车马停到国公府门前之时,日头已经很高了。守在国公府门房边儿上的小管事听着车轱辘声,远远地就立在门前朝张望。瞧见是府上大少爷回来了,立刻便醒过神儿来,连忙使人进去通报。转头又十分伶俐地迎上前去。萧明渊方才从马车之上下来,就见人迎上前来。“小的给大少爷请安!”管事恭恭敬敬地朝着萧明渊行了礼。才上前一步,躬着腰在萧明渊面前轻声开口:“姑太太今早知道大少爷您要回府,一早就命小的在门外候着了。”“国公爷和世子爷今日也都在府上,小的也先叫人传话过去了”萧明渊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今日姑母还在府上,宁远侯府难不成没派人来接姑母回府么?”秦夫人如今虽然常住在国公府里头,替娘家打点着府上的闲杂事。但是到底不像是长宁长公主那般,早就同夫家断绝关系,还是宁远侯府的当家人呢。哪儿能大年节的,不回宁远侯府上主持大局?!那管事笑了一下,垂首低声解释:“宁远侯府上前几日就派车过来了。”“只是年前宁远侯世子才娶了妻,侯府上的中馈,姑太太全交给新妇料理,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姑太太说,侯府上有人撑着尚且无需她再操心,只是国公府上女眷单薄,许多大事小情二小姐三小姐还应付不过来。”“故而便再多留个半日,等午后带着小姐们打点完要送出去的年礼,回了拜帖再回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