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姐!”弘旺几乎是颤抖着手扶着将他作为唯一依靠的大格格,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别怕!别怕!以后都别怕!有我在呢!以后就咱俩过!”
&esp;&esp;什么意思?
&esp;&esp;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四爷倒是不怎么意外,只道:“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esp;&esp;弘旺却扑腾一下跪下了,“皇阿玛!儿臣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安身之处。地方不用大,够我们姐弟容身即可。儿臣以后会努力当差……”
&esp;&esp;林雨桐鼻子都酸了。
&esp;&esp;老八这是造的什么孽。连孩子都知道他总在宫里,跟皇子养在一处是不妥当的。不管皇上是从自己的名声考虑还是别的,这么养着都不妥当。可老八呢?他自觉是为了孩子好,可还有句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在这里到底是寄人篱下!有那有眼无珠的,可不当他们姐弟是人质。能舒心自在吗?
&esp;&esp;有个宅子也好!哪怕这宅子不怎么主人,哪怕有了宅子空着他们还住在宫里,那意义是不一样的。
&esp;&esp;“住宫里吧。”四爷指了指椅子叫弘旺起来坐了,“朕给你一座贝子府。有空你自己收拾。等你娶媳妇了,有人打理府邸了,你们再出去住。”
&esp;&esp;贝子府?
&esp;&esp;这是说要册封自己为贝子?
&esp;&esp;弘旺吓了一跳,马上就又跪下了,“侄儿何德何能?”
&esp;&esp;别说是弘历弘昼了,就是弘时也有些羡慕,他们还都是光头阿哥呢。
&esp;&esp;“你在山东的事情办的不错,这是应得的。”四爷叫苏培盛扶弘旺起来又看大格格,“这孩子叫……”
&esp;&esp;弘旺抿嘴,“请皇阿玛赐名。”
&esp;&esp;董鄂氏愕然,这该不是一直没名字吧。
&esp;&esp;弘旺的表情有些难堪,阿玛总说孩子交给福晋他放心。可福晋……福晋说等大格格出嫁的时候再说吧。府里都是大格格大格格的叫,是没有名字。
&esp;&esp;四爷叹了一声,“就叫萱宝吧。”
&esp;&esp;是个汉家名字。
&esp;&esp;四爷起身去一边的案上写了两个字,弘旺马上就露出感激之色。
&esp;&esp;宝,为珍宝。
&esp;&esp;萱,为忘忧草。
&esp;&esp;弘旺马上拉了萱宝过来磕头,“谢皇阿玛恩典。”
&esp;&esp;将萱宝安置在长春宫,又从丫头里挑了两个赐给她,还从太后那里求了嬷嬷来都一并给了萱宝,林雨桐才回来,总算能歇下了。
&esp;&esp;熟悉了,四爷就将林雨桐的脚放在他腿上给按着脚底心,“事不大,到底是累着你了。”
&esp;&esp;林雨桐就斜眼看他,“你如今这手段是越来越隐晦了。到底怎么想的?这孩子是可怜,但想叫孩子好过有的是办法,何必都兜揽?”
&esp;&esp;真没兜揽的意思!
&esp;&esp;四爷点了点她,“最近朝中的动向有点多。有佟家的,有老八一党的,还有江南那边,这三家多有交叉之处……更何况……朝中隐隐又站队的迹象,已经收到好几封折子都是请立储君的。这不是空穴来风……”
&esp;&esp;所以才有了这次求子!就是为了告诉朝中大臣他自己在储君这件事上的态度的。
&esp;&esp;四爷轻笑一声,“当然了,很多聪明人对会觉得,这是朕摆脱眼前困境的一种手段,并不真的认为你这皇后还能生出个嫡皇子出来。站队肯定还会有……只看弘历他够不够聪明……”
&esp;&esp;这是说可能是十二胤祹在运作了。
&esp;&esp;而佟家眼看就能处理,只老八一党里跟江南有牵扯的,这时候故意闹事,就是为了牵扯四爷的精力,无暇顾及江南。
&esp;&esp;“要八爷自己去弹压自己的旧人?”林雨桐皱眉问道。
&esp;&esp;“八爷党权倾半朝,半年前朝堂上的一半大臣都是看了老八的脸色才敢说话。”四爷叹了一声,“这里面不乏有自诩为老八‘忠臣’的人,也有想借着老八的声势浑水摸鱼的人,但不管是哪一种,江南的弊案必须彻查,任何人想以任何手段来阻挠都不成。而用老八,得恩威并施。先将孩子留在宫里吧,这贝子府修缮起来也不容易,再说了,大冷天的怎么搬家?”
&esp;&esp;可大冷天的八福晋还不是把孩子给扔出来了。
&esp;&esp;这女人任性起来,真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esp;&esp;“福晋啊!”八爷疲惫的闭上眼睛,“外面天寒地冻的,你把一个根本就没出过府门的孩子就那么扔给了几个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的人。她还是个孩子……”
&esp;&esp;“可我跟她那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你了。”八福晋抿着嘴,“那个时候,我也没出过府门一步,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你……这不也好好的过来了!”
&esp;&esp;这能一样吗?
&esp;&esp;八爷眼里全都是女儿胆怯惊恐的眼神,那孩子出门还叫丫头去找过自己。她不想离开这个家。今儿他在路上都想好了,怎么跟孩子说进宫去住的事情。还想着是不是隔上十天回来一趟。如此,就跟弘旺出门上学是一样的。心里准备了千言万语,如今却全都永不上了。
&esp;&esp;在的时候,从来没觉得如何。
&esp;&esp;可不在的时候,只觉得这府里都空了一半。
&esp;&esp;或许不是府里空了,而是心里真的空了。
&esp;&esp;他摇晃着站起身来,吩咐道:“叫人备车!”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