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弘历扭脸深深的看了富察氏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大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
&esp;&esp;富察氏垂下眼睑,心里多少有数了。
&esp;&esp;就是当初那事,其实皇后已经知道了。要说她有多怕,那真没有。皇后不也这训诫了一番,多的话什么也没说吗?
&esp;&esp;皇后挑明的时候,她就真知道错了。当时她是一点也没想到这里面的事情会这么复杂。可是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哪怕被弘历发现了又如何,到底给他们母子中间种下刺了。
&esp;&esp;看着弘历疾步而行,将自己甩在身后,富察氏咬着嘴唇,面色一点一点变白。皇后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自己的虚情假意跟弘历的多心多情到底哪个更高尚?
&esp;&esp;那话不怎么动听,她不愿意想起来,原话也记不住了,但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吧,
&esp;&esp;这是自己的虚情假意得到的回报吗?
&esp;&esp;那还真是活该了。
&esp;&esp;弘历在林雨桐面前一点也没隐瞒跟富察氏不合,他走在前面就先进去了,富察氏是后到的。
&esp;&esp;两人这么进来,林雨桐还能看不出两人闹了别扭了?
&esp;&esp;真是!
&esp;&esp;“都坐下吧。”她没兴趣管两人之间又是为了什么,只问弘历道:“你在济南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夏的姑娘?”
&esp;&esp;济南?
&esp;&esp;姓夏?
&esp;&esp;弘历先是摇头,“儿子……”正说不记得,就听屏风外传来一声咳嗽声,是吴书来的声音。他不能在里面伺候,只在外面候着。只怕是听见里面的问话生了,这才提醒了自己一声。
&esp;&esp;难道认识?
&esp;&esp;弘历隐隐约约的想起来是谁了,就是那个在雨夜里去的那户人家,那家姓夏吗?
&esp;&esp;他的脸一红一白的,回来事情一多,把这一茬给彻底忘了。
&esp;&esp;“儿子……”弘历噗通一声给跪下了,“儿子一时糊涂。”
&esp;&esp;“糊涂?”林雨桐气的心口疼,“你是糊涂吗?你是混账!”
&esp;&esp;弘历吓的不敢抬头,富察氏也不敢坐着了,只跟在后面默默的跪下。
&esp;&esp;林雨桐叫董小宛,“将四福晋扶起来……”没道理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家里的女人跟着一起受罚的道理。
&esp;&esp;富察氏就着董小宛的胳膊起来,站在那里只不敢动。心说临幸了一个姑娘,皇后也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esp;&esp;“那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林雨桐指着弘历就骂,“但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转身就走了,你叫人家姑娘怎么办?你知道婚前失贞的姑娘是什么下场吗?那就是个死罪。不用过官府,家里族里就能直接给处决了。你爽快了一时,但你险些要了人家一条命。”
&esp;&esp;人命?
&esp;&esp;“出人命了?”弘历面色一白,“难道真的出人命了?何至于?”
&esp;&esp;怎么不至于?
&esp;&esp;林雨桐正要说话,隔壁角房里传来一声尖厉的婴孩的哭声。
&esp;&esp;弘历两口子都愣住了。小七他们都已经大了,这四个乖的很,很少有这么哭的时候。再说,快两岁的孩子不是这个哭声吧。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弘晟跟奶嬷嬷正带着四个小的在院子里玩呢。
&esp;&esp;这肯定不是他们的哭声。
&esp;&esp;这宫里再没别的孩子了。弘昼家的已经带去塞外了,也不可能是。
&esp;&esp;那能是谁呢?
&esp;&esp;林雨桐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叫弘历起来,然后才看董小宛,“把人带进来。”
&esp;&esp;随着婴孩的哭声越来越近,富察氏的面色越来越白,这孩子该不会是自家爷的吧。
&esp;&esp;怎么会这样?
&esp;&esp;弘历心里如何不是这个想法。但对于他而言,真是不想认下这个孩子的。
&esp;&esp;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回头看过去。
&esp;&esp;就见门口有人半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这女子一进来,就痴痴的盯着他瞧,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女子跟当初在大明湖畔见到的姑娘还是有些差别的。那时这姑娘虽然也纤瘦,但到底没如今这幅羸弱的样子。又见她一身素服,头戴白色绢花,想来是家里的至亲去世了。带着热孝抱着孩子进京城,一路上千里迢迢的,着实也是不容易。
&esp;&esp;她怀里抱着个孩子,用青色的棉布做的襁褓,包裹的严严实实,也瞧不见,孩子在襁褓里哭的撕心裂肺,叫人听的心酸的不行。
&esp;&esp;弘历求救的看向林雨桐,“皇额娘……这……孩子这个哭法……”好像不对啊!
&esp;&esp;他见过四只小的哭,也见过弘昼家的小侄儿哭闹。没一个是这样的。
&esp;&esp;董小宛得到林雨桐的示意,就过去,“将孩子给我,我找奶娘去,给孩子喂点奶。”
&esp;&esp;这姑娘却将孩子抱的更紧了,仿佛害怕谁将孩子给抢走一样。
&esp;&esp;董小宛求救的看向弘历,“只怕四阿哥要她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