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第二天一大早,梳洗完吃了饭,天也就刚亮。
&esp;&esp;林雨桐就过去给清平盘头化妆。
&esp;&esp;头发刚好是披肩的长发,对着镜子,清平都看不清楚自家小姨的手是怎么摆弄的,反正特备繁复的发式就盘好了。
&esp;&esp;这会子她心里想的不是好看不好看,而是想着,今儿晚上估计得跟徐强花费半晚上的时间解头发。
&esp;&esp;当然了,等盘好头发,等簪子插在头上,看着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esp;&esp;来帮忙的人本来就比较多,本来结婚最好看的一个环节就是打扮新娘子。
&esp;&esp;可哪家的新娘子也没打扮成这样的。
&esp;&esp;李仙儿厚着脸皮又来了,还说:“你看现在这首饰,都弄的金光灿灿的,明知道是假的,还是觉得好。”
&esp;&esp;说完就哈哈的笑。
&esp;&esp;有那识货的,就知道这不对,绝对不是假的能比的。
&esp;&esp;但鉴于那天说闲话说出的事端,谁也不言语。谁管真假,好看就行。
&esp;&esp;头上密密匝匝的是一朵朵金花窜起来的坠子,像是流苏一般挂在前额。远看就是一朵朵金花,离的近的人却都惊讶了一声,那一朵朵花其实是一个个是金子打出来的小‘福’字。
&esp;&esp;“这是多少个福?”有人就问了一声。
&esp;&esp;林雨桐就笑:“九百九十九个!”
&esp;&esp;福泽绵长,无穷无尽。
&esp;&esp;清平的鼻子一酸,这是来自长辈最无私的祝福。
&esp;&esp;英子背过身擦了一把泪,才道:“得记住……”
&esp;&esp;清平点头。得记住什么,不需要自家妈说,她都记着呢。
&esp;&esp;林雨桐就笑:“可别哭啊,上妆了。”
&esp;&esp;略施薄粉,描眉画眼,涂上唇彩,清新自然,又眉目分明。垂下眼眸,如三月里的桃花,睁开眼睛,波光潋滟,笑里含羞,如五月里的一口鲜桃。
&esp;&esp;等把那嫁衣穿起来,金线绣出的并蒂金莲光华四溢,一双厚底的绣花鞋,上面坠着珍珠。
&esp;&esp;漂亮!
&esp;&esp;衣服这么奢华,难得的是,新娘子竟然还能压的住。
&esp;&esp;清平盘腿坐在炕上,现在是不能再吃东西了,端了一碗荷包蛋来,她勉强吃了两个。然后对镜子,怕嘴唇上的妆花了。
&esp;&esp;才收拾停当,外面就喧闹起来。
&esp;&esp;接新娘子的已经来了。
&esp;&esp;清涓来回的跑,“打姐别急,且得等呢。”
&esp;&esp;为啥呢?
&esp;&esp;本地也有风俗的。这结婚的当天,新郎来娶亲,进了村子,觉得跟金家关系过的去的人家,就会在自家门口的巷子里或是街道上,用红绳子绑在两边的树上,充当路障。
&esp;&esp;什么意思呢?
&esp;&esp;就是要‘挡一挡’!
&esp;&esp;为啥要挡呢?
&esp;&esp;一是说,我们舍不得这孩子出嫁。二是告诉男方,愿意给这孩子撑腰的人很多。
&esp;&esp;后来演变成耍热闹,就是要把热闹的事搞的热闹起来。
&esp;&esp;越是人缘好的人家,就越是热闹。意味着绑路障的人多。
&esp;&esp;徐强这新郎官,自打进了太平镇,三步被一挡,五步被一拦。
&esp;&esp;街上的红绳子挡在路上,别的车都绕道走了。
&esp;&esp;根本过不起!
&esp;&esp;有些人家就是图热闹,新郎上去点根烟,然后塞一把喜糖,叫一声叔伯,认个人,就被放过去了。
&esp;&esp;也有些人,是趁着这个占小便宜的。点根烟,这不行!给一包烟,这也不行。给塞上盒的,占点小便宜,也就过去了。
&esp;&esp;像是史云峰、成海、江水、严格这些人,自然的就跟在徐强的后面。徐强那边人丁不旺嘛。
&esp;&esp;这种事上就显得孤零零的。
&esp;&esp;这些人都没见过这风俗,也没见过这阵仗。
&esp;&esp;江水就说严格:“等你跟清宁结婚的时候,哥得弄一卡车的烟,要不然估计你真是把人家姑娘带不走的。”
&esp;&esp;老三带着徐强一路的介绍,这个是谁谁谁,以后见了要叫叔。那个是谁谁谁,清平小时候,可爱抱清平了。清平那时候都是叫他达达的。你就跟着这么叫吧。
&esp;&esp;达达的这个称呼,跟叔叔是一样的。有些人家,把父亲的亲弟弟不叫书,叫达达,排行老三,就叫三哒。
&esp;&esp;如果称呼一个外姓人达达,这就是个极为亲近的称呼了。
&esp;&esp;徐强想记住的,可一个人脸一个人脸的晃,哪里记得全。嘴上诚恳的说,记住了,肯定记住了。其实转脸就忘了。
&esp;&esp;心里还想着,以后跟清平回来的时候,多见几回,自然也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