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他娘的说话!”张继本大怒。
&esp;&esp;洪承畴任打任骂,依旧还是一言不发。
&esp;&esp;张继本见他把碗里的吃光,便揪住辫子往地上按:“粮食可都是辛苦种出来的,撒了怎成?快把掉地上的吃干净!”
&esp;&esp;洪承畴无力反抗,后脑勺的发根被揪得生疼,整张脸都被按着贴地上,软乎乎的吃食顿时糊了满脸。
&esp;&esp;“快吃,快吃!”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不认祖宗的狗东西,就该这么收拾!”
&esp;&esp;“……”
&esp;&esp;矿工大都不是善茬,虽然获罪送来的越来越少,但正经矿工同样凶恶得很。
&esp;&esp;这些正经矿工,多为山区居民,土地贫瘠,广种薄收。有人为了多赚银子,便跑来应聘矿工。特别是整顿矿区之后,管事官吏不得随意打骂,而且每天最多工作八个小时。
&esp;&esp;八小时制,不能再多,因为都是重体力活!
&esp;&esp;当然,如果是犯事劳改之人,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经常被工头逼着下矿加班。
&esp;&esp;众矿工捧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围观,都以戏耍汉奸为乐,反正平日也缺乏娱乐活动。
&esp;&esp;管事人员听到动静,跑过来查看情况。见被欺负的是汉奸,权当没有看见,转身就走,该干嘛干嘛去。
&esp;&esp;张继本又揪着辫子,把洪承畴拉起来,对工友们说:“他不肯吃,该咋办啊?”
&esp;&esp;“喂他!”
&esp;&esp;众人起哄。
&esp;&esp;于是纷纷动手,洪承畴被揪着辫子,脑袋被迫朝向天空。两人架住他的双臂,一人掐开他嘴巴,其余矿工抓起带土渣的吃食,哈哈大笑着往洪承畴嘴里塞。
&esp;&esp;折腾一番,众人散去。
&esp;&esp;洪承畴蜷缩在地上,满脸污秽,辫子也已散开。他双眼无神,愣愣看着远处,仿佛早就灵魂出窍了。
&esp;&esp;不知何时,工头来踢他:“快点起来,进矿坑上工了!”
&esp;&esp;洪承畴不言不语,也不动弹。
&esp;&esp;矿区整顿之后,不能用鞭子抽打,也不能使用棍棒。其实都无所谓,工头一脚踹去,怒吼道:“入你娘,老子叫你起来上工!”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摔倒之后,洪承畴爬起,冲着工头癫疯傻笑。
&esp;&esp;“还给爷爷装傻!”工头又是拳打脚踢。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洪承畴还是傻笑。
&esp;&esp;
&esp;&esp;工头迷惑道:“真疯了?”
&esp;&esp;不管真疯还是装疯,反正洪承畴不用挖矿了。
&esp;&esp;并且成为这片矿区的大明星,矿工们枯燥乏闷了,便拿洪承畴来逗乐子,而且每个月都有人帮他剃发,一直保持着金钱鼠尾的造型。
&esp;&esp;只在无人的夜晚,洪承畴才黯然神伤。
&esp;&esp;他好多次鼓起勇气想自杀,但都对自己下不去手。
&esp;&esp;有一次,他奋力撞向矿坑墙壁,但临了又收回力气。被撞得头破血流,就是死不了,一张脸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