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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鬼和人（第3页）

&esp;&esp;曹颖突然抬头，“最近蚊子不多啊！蚊子多……他这是何意？”

&esp;&esp;曹颖自然想不到二五仔会向自己示警，而且他也不需要这个。

&esp;&esp;李晗来了，见他处置公事，就问道：“子泰何在？”

&esp;&esp;“郎君去了县学。”

&esp;&esp;杨玄正在县学里给学生们上课。

&esp;&esp;“咱们为何要呼吸？”

&esp;&esp;学生们摇头表示不知。

&esp;&esp;人呼吸是自然而然之事，为何要问？李文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无趣。

&esp;&esp;杨玄仿佛知晓他们的心思，“就如同每日需用饭一般，为何要呼吸，这是一个大问题。”

&esp;&esp;学生们很‘秀’，譬如说刚上学的那几日，有人东西被偷，径直寻到了神偷之子，一顿狠捶。

&esp;&esp;也有人被哄骗，岳大书为此被围殴，不过后来证明不是他干的。

&esp;&esp;这些学生不蠢，他们身处罪恶之城，从小学会的生存之道就和别的孩子截然不同。在这里，他们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盯着大街小巷，但凡有吃的，或是有机会去挣钱，不管你是用哄骗的手段，还是去碰瓷，出发点都一致。

&esp;&esp;去挣钱！

&esp;&esp;否则你会被饿死。

&esp;&esp;以前的太平官吏压根不在意他们的生死，死后最多报一个病故罢了。官吏贪腐他们的口粮更是常事，所以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

&esp;&esp;饿死人也是常态。

&esp;&esp;咱们不是人。

&esp;&esp;父母长辈这般告诫他们。

&esp;&esp;你别指望官吏们会把咱们当人，所以要想在这座罪恶之城中活下来，你必须得学会自己的生存之道。

&esp;&esp;譬如说神偷之子，刚进学堂就偷东西，只是这些同窗都不是省油的灯。特别是岳大书，明明自己没被偷，可等神偷之子被抓住后，他也跟着大喊自己被偷了五钱。

&esp;&esp;那模样，看着真是让人伤感……这是存了十年的钱啊！

&esp;&esp;桀骜的学生让李文敏有些头痛，为此戒尺打断了三根，可这些学生前头被他打的鬼哭狼嚎，转过身又开始得意洋洋。

&esp;&esp;还有学生把肿起如同豕蹄般的手拿出来炫耀。

&esp;&esp;李文敏有时候也很绝望，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服输。

&esp;&esp;今日杨玄来教导学生们，李文敏在旁边盯着，手中紧握戒尺，发誓谁若是敢跳出来扎刺，屁股都给打成四瓣！

&esp;&esp;可学生们却聚精会神的听着。

&esp;&esp;目光随着杨玄而动。

&esp;&esp;一个先生过来，见状轻声道：“也就明府能制住这帮小崽子。”

&esp;&esp;他见李文敏面色不渝，以为是不高兴，就解释道：“是明府来了太平后，他们……不，咱们的日子才好过。老夫那日问一个学生，问他此生该听谁的话，那学生说……”

&esp;&esp;李文敏有些好奇学生会说出什么话来。

&esp;&esp;阿耶还是阿娘？

&esp;&esp;先生叹道：“他说，耶娘告诉他，此生要听明府的话。明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让他去死。”

&esp;&esp;李文敏心中一震。

&esp;&esp;先生笑道：“老夫问人活着为何想着为了别人而死，学生说，耶娘说以前咱们活的像鬼一般，直至明府来了，咱们才有了个人样。是明府把咱们从鬼变成了人，若是他老人家愿意把咱们再变成鬼，那也该义无反顾！”

&esp;&esp;李文敏张开嘴，微微摇头。

&esp;&esp;原来老夫一直困惑的问题……答案就是这个吗？

&esp;&esp;先生见他眼眶微红，赶紧告辞。

&esp;&esp;男人认为落泪丢人，谁在身边谁倒霉。

&esp;&esp;李文敏看着杨玄，心道：老夫说怎地一直无法抗拒明府的吩咐，明府的才华是一回事，更要紧的是……是明府把老夫从鬼变成了人啊！

&esp;&esp;“咱们吃饭是因为身体所需，吃的东西进了胃肠里会被分解，身体汲取了其中的养分，剩下的渣滓变成了大解的东西拉出来。”

&esp;&esp;一个学生举手，杨玄点头。

&esp;&esp;“先生，那喝水也是吗？”

&esp;&esp;“当然是，你想想自己吃的肉为何软软的？你为何会流泪？这些都是喝的水在身体里分解后的作用，最后的残渣变成尿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