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下。”钟遂看着太子,“左春坊那边出缺了一个中允。”
&esp;&esp;太子笑了笑,“孤这里是龙潭虎穴,谁肯来?”
&esp;&esp;太子的处境百官无人不知,宫中人更是知之甚深。而作为太子詹事,钟遂为此上疏皇帝,为太子辩驳,可毫无用处。
&esp;&esp;于是钟遂便知晓,在皇帝的眼中,太子就是个玩意儿。
&esp;&esp;但,玩意儿的头上顶着一个国储的帽子,若是帝王出了岔子,太子便是继位者。
&esp;&esp;所以!
&esp;&esp;“殿下,要忍!”
&esp;&esp;太子抬头,“孤忍了许久了。”
&esp;&esp;“还得再忍!”
&esp;&esp;“需忍到几时?”
&esp;&esp;“忍到天明!”
&esp;&esp;“他就如同是一头老猫,孤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幼鼠,他戏弄着孤,以为消遣。何时他寻到了新的消遣,也就是孤消亡之时。”
&esp;&esp;“殿下仁慈,当有天意!”
&esp;&esp;“可老天最喜恶人。你看看他,作恶多少?可依旧高居九五。”
&esp;&esp;“殿下慎言。”
&esp;&esp;太子突然笑了起来,“先生信不信,孤此刻说什么,就算是说要谋反,他依旧会无动于衷。他舍不得孤这只幼鼠啊!哈哈哈哈!”
&esp;&esp;钟遂面色复杂的看着狂笑的太子,知晓这番话一个字都没错。
&esp;&esp;“他在寻到新乐子之前,孤高枕无忧!”
&esp;&esp;看似活的苟且的太子,却格外的睿智。
&esp;&esp;“殿下,臣……”
&esp;&esp;钟遂低下头。
&esp;&esp;有水滴垂落。
&esp;&esp;太子喘息着,“先生何苦为了孤伤感。孤此生就是如此了,先生却被孤带累,以至于儿孙大才,却宦途艰难。”
&esp;&esp;钟遂摇头,抹了一把老泪,“世人皆苦,位高非福。”
&esp;&esp;太子一怔,“是啊!位高非福。若是让孤重新选,孤宁为一贩夫走卒。”
&esp;&esp;钟遂收敛心神,“太子中允俞献去了。”
&esp;&esp;太子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孤记得他前日还好好的。”
&esp;&esp;“他积劳成疾,因公去了。”
&esp;&esp;“孤想听听实话。”
&esp;&esp;“俞献与妇人偷情,被妇人夫君发现,被那人连捅了数刀……捅死了。”
&esp;&esp;“果然是积劳成疾。”
&esp;&esp;“殿下,东宫本就风雨飘摇,若是俞献之事暴露,殿下也会被质疑。”
&esp;&esp;“新人为何?”
&esp;&esp;“在调配。”
&esp;&esp;“可有人选?”
&esp;&esp;“说了几个,有一家四姓的,也有旁人,其中一人倒是有趣。”
&esp;&esp;“谁?”
&esp;&esp;“刚出使南周归来的使者杨玄。”
&esp;&esp;“此人如何?”
&esp;&esp;“说是北疆悍将。”
&esp;&esp;“悍将?”
&esp;&esp;门外马奇高声道:“殿下,方外高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