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死了。”
&esp;&esp;廖劲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古怪。
&esp;&esp;好像鄙夷,又好像是烦恼。
&esp;&esp;“不能啊!”
&esp;&esp;杨玄回想了一下。
&esp;&esp;在进入北疆后,邓演就变身了,吹嘘自己在长安的关系网多么牛笔,自己认识多少权贵高官,自己一声吆喝,就能聚集巨大的能量等等。
&esp;&esp;官场上吹牛笔要小心,低阶官吏吹逼没事儿,就像是市井妇人般的也没事。
&esp;&esp;但到了侍郎这个官阶,这等肆无忌惮的吹嘘就显得有些没脑。
&esp;&esp;哪怕是致仕的侍郎,也该延续官场的规矩,谨言慎行。
&esp;&esp;在辽国境内时,邓演吃过一次亏后就收敛了,安静的和一只鹌鹑似的。
&esp;&esp;但到了北疆境内,这人就变成了鹦鹉。
&esp;&esp;当然,致仕后的老人会有许多烦恼。
&esp;&esp;曾经的高官,早已习惯了众星拱月般的日子,一言一行都有人恭谨应答,甚至是吹捧赞美。
&esp;&esp;一朝致仕后,这日子就没了,无论你说什么,唯一吹捧赞美的也就是家中的仆役,连老妻和儿孙们都没兴趣掺和。。
&esp;&esp;这落差太巨大,导致不少致仕后的官员们变成了祥林嫂,吹嘘唠叨个不停。
&esp;&esp;这和品行没关系。
&esp;&esp;只和人性有关。
&esp;&esp;廖劲和他并肩进城。
&esp;&esp;“是如何死的?”杨玄问道。
&esp;&esp;“说是惊吓而死。”
&esp;&esp;“他的胆子……不该这么小吧?”
&esp;&esp;邓演这阵子经历的事儿可不轻松,被北辽人劫掠那会儿他都能扛住,进了北辽大牢也扛得住,不至于啊!
&esp;&esp;“胆子小的做不了高官。”廖劲悠悠的道:“此事说来也很是可笑。”
&esp;&esp;可笑……难道是老黄雷霆震怒,要收拾邓演?
&esp;&esp;二人到了州廨,随即进了杨玄的值房。
&esp;&esp;那些官吏目送他们进去,有些悻悻的散了。
&esp;&esp;这时候若是杨玄回身找到:哎!那谁,进来。
&esp;&esp;谁能进去,谁就是陈州最靓的仔。
&esp;&esp;前途无量。
&esp;&esp;但杨玄没招手,反而吩咐道:“看好周围。”
&esp;&esp;“是。”
&esp;&esp;廖劲坐下,有人奉茶后,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
&esp;&esp;廖劲捧着滚烫的茶杯,神色自若。
&esp;&esp;修为强大,自然无惧这等温度。
&esp;&esp;但把修为用在这等地方,有意思吗?
&esp;&esp;杨玄试了一下,发现自己也能扛。
&esp;&esp;看来修为长进不少啊!
&esp;&esp;廖劲放下茶杯,“邓演被掠走后,邓家就回去了。随即四处写信求助,其中往长安的书信最多。”
&esp;&esp;邓家去信长安的目的不言而喻……向杨松成等人求援,过程中难免会把怒火发泄到北疆的头上,加油添醋的抨击北疆官员和军队。
&esp;&esp;可我该如何说呢?
&esp;&esp;杨玄看了廖劲一眼,廖副使神色平静,像是惬意。
&esp;&esp;老鬼看不出情绪啊!
&esp;&esp;“这是吃里扒外!”
&esp;&esp;廖劲既然以未来的节度使自居,那么邓家这等行径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
&esp;&esp;官场规矩,内部有事儿就内部解决,除非是解决不了,该求援求援,该翻脸就翻脸。
&esp;&esp;廖劲淡淡的道:“邓演被掠走后,相公当即令行军司马刘擎,以及你,一起远赴北辽境内营救。此行凶险,可你二人却义无反顾,将士们士气高昂,只想一雪前耻……”
&esp;&esp;出了事儿,官方第一时间的姿态很重要。
&esp;&esp;不。
&esp;&esp;是非常重要!
&esp;&esp;第一时间的姿态会给外界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