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玄学是真的喜欢洒脱。
&esp;&esp;从进山门的第一日,师长就会告诉你,头可断,血可流,气度不能丢。
&esp;&esp;杨玄刚进国子监时,就遇到一个学生摔倒,摔了个狗啃屎,狼狈不堪。可即便如此,那人依旧摆出了洒脱的姿态。
&esp;&esp;洒脱,无羁,这便是玄学的修炼核心。
&esp;&esp;一旦心中有了羁绊,内息便不自由。
&esp;&esp;谈玄,喝酒,寻找飞翔的法子……这些无一不是在寻找自己的道。
&esp;&esp;唯有杨玄和包冬二人,和无羁压根不沾边。
&esp;&esp;一个满脑子琢磨如何讨逆,一个满脑子琢磨如何卖回春丹。
&esp;&esp;所以,杨玄修为平平。
&esp;&esp;包冬修为平平。
&esp;&esp;杨玄还能用自己的功法平庸来搪塞,包冬只能摆烂,被安紫雨揪出来负责外事。
&esp;&esp;负责外事,修炼时间就少了,也就是说,在安紫雨的眼中,包冬,废了。
&esp;&esp;到了陈州后,杨玄给了不少支持,譬如说钱粮,地皮等等,甚至在各种场合对玄学赞不绝口。
&esp;&esp;诚意很足。
&esp;&esp;但陈州资源有限,国子监上下只能赤膊上阵,扛包,扛木料……洒脱不羁的修士们,变成了苦力。
&esp;&esp;洒脱没了,无羁,没了。
&esp;&esp;如何修炼?
&esp;&esp;不是没人抱怨过,说每日累成狗,内息从洒脱不羁变成了强横,这和咱们玄学的宗旨不符啊!
&esp;&esp;该内息自由的时候,去扛包,顶着烈日,看着周围的师兄弟,弯着腰,驼着背,扛着一根粗大的木料健步如飞……
&esp;&esp;要想健步如飞,肉身的力量是不靠谱的,唯有调用内息。
&esp;&esp;然后,内息就这么被磨的渐渐强横。
&esp;&esp;换了别的宗门,内息强横定然欢喜的一批。
&esp;&esp;可这是玄学。
&esp;&esp;洒脱不羁才是他们的追求。
&esp;&esp;掌教,方向,错了啊!
&esp;&esp;宁雅韵只是默然。
&esp;&esp;“听闻你等还得去做法事挣钱?”楚荷笑的格外惬意,“回长安吧!以后无需为钱粮操心,每日该修炼就修炼,该谈玄就谈玄。”
&esp;&esp;这才是玄学的路子。
&esp;&esp;玄学就两条路。
&esp;&esp;有金主,就如同当年的武帝,一甩手就是一个国子监,外加食宿全包。
&esp;&esp;不操心钱粮的日子真心好过,不说别的,能多活不少年头。
&esp;&esp;其二,便是没金主,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esp;&esp;没钱,大伙儿只能吸风饮露……
&esp;&esp;最后,就活成了小猫两三只的模样。
&esp;&esp;“镜台的人,把玄学之事都打探清楚了吧?”宁雅韵问道。
&esp;&esp;“不瞒宁掌教,确实如此。”楚荷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不容易啊!”
&esp;&esp;“谁说不是呢?”宁雅韵苦笑。
&esp;&esp;“那么,回来吧!”楚荷说道:“长安已经在调集工匠了,只要宁掌教点头,咱这边就有快马赶回长安报信,随即动手。保证玄学上下回到长安时,一个新山门正等着诸位。宁掌教,如何?”
&esp;&esp;宁雅韵低下头。
&esp;&esp;这是在思忖。
&esp;&esp;楚荷微笑,低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酒水准备。”
&esp;&esp;侍卫回身,伸手要来酒囊。
&esp;&esp;“咱不喜饮酒,不过,这等时候,唯有酒水方能尽释前嫌。”
&esp;&esp;月色挥洒在宁雅韵的身上,看着就像是一个凋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