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杨玄喜欢走在田埂上,小时候每当他不快活时,他就会在无人的田间,漫无目的的熘达着。
&esp;&esp;那种天地之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对于彼时的他来说,迷茫,但倍感安全。
&esp;&esp;地里的庄稼长势不错。
&esp;&esp;“子泰,你如何知晓了此事?”宁雅韵问道。
&esp;&esp;杨玄说道:“在陈州,我聘用了几个老农为顾问,每月每人一百钱,他们别的不干,专门四处游走,专职巡查耕种。
&esp;&esp;在来桃县之前,我便接到了消息,说今年的气候,好的反常。刚开始我半信半疑,到了桃县,我寻了十余老农为顾问……”
&esp;&esp;前面是断头路,杨玄轻松跳过去。
&esp;&esp;“他们的看法与桃县那边的老农一致,都说今年的气候反常的厉害。而且,他们都提及了十二年前的那一次旱灾……几乎,一模一样。”
&esp;&esp;“老夫方才算了算……”宁雅韵甩甩麈尾,“天机难测,不过,明年,怕是变化不小。”
&esp;&esp;“我便是听闻玄学中有推导历法的手段,想来也能窥知一二,便请了掌教同行。”
&esp;&esp;宁雅韵问道:“那你为何在此时打压粮价?”
&esp;&esp;杨玄说道:“此刻说明年有天灾,多少人会信?
&esp;&esp;不信麻烦,信了更麻烦,百姓会慌乱。
&esp;&esp;我此刻打压粮价,便是藏粮于民。手中有粮心不慌。百姓手中有了粮食,明年就算是天灾来了,也有了底气。
&esp;&esp;至于时机,此刻不打压粮价,麦收后更不敢。”
&esp;&esp;宁雅韵明白了,“丰收后打压粮价,谷贱伤农。”
&esp;&esp;“对。”
&esp;&esp;“你……说实话,你把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
&esp;&esp;“许多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sp;&esp;宁雅韵指指田间的老农,“你就不怕这些人到处去说?”
&esp;&esp;杨玄笑了笑,“除去我,谁信?”
&esp;&esp;“那你为何信?”宁雅韵反问。
&esp;&esp;杨玄笑了笑,“三大部多年的积蓄就在我的手中,钱财放着便是废物,便是砂砾。
&esp;&esp;拿出来用了,用在百姓身上,值当。
&esp;&esp;其次,我刚到桃县,需要立威,也需要施恩。
&esp;&esp;立威,攻破南归城,令军中将士慑服;
&esp;&esp;施恩,让百姓低价采买到粮食……”
&esp;&esp;“你的性子老夫知晓,不可能为了施恩就把多年的积蓄都砸了出来。”宁雅韵觉得杨玄的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在摇晃。
&esp;&esp;“最要紧的一条。”杨玄俯身捡起一块土坷垃,用力扔过去,把一条菜花蛇砸的转身就熘。
&esp;&esp;他回身看着宁雅韵,“我是北疆的掌舵人,为了一成的可能,我愿意付出十分的努力!”
&esp;&esp;宁雅韵默然,良久,说道:“你这头上的角,不知何时能化去。”
&esp;&esp;有角的是虬龙,也就是幼龙。
&esp;&esp;角一旦化去,就该一飞冲天了。
&esp;&esp;杨玄摸摸头顶,“兴许,不会化。”
&esp;&esp;宁雅韵看了一眼,“老夫觉着,你的气息一直在变。”
&esp;&esp;娘的!
&esp;&esp;老宁这个秘技堪称是作弊,杨玄问道:“那您可曾见过皇帝?”
&esp;&esp;“早年见过。”
&esp;&esp;“对了,那时候他还是皇子和太子。那您当时见到他,是什么感觉?”
&esp;&esp;从做人的角度来说,伪帝堪称是失败。但他的手段心机却令人不敢小觑。
&esp;&esp;“那次他来见老夫,想拉拢老夫和玄学。那一年……”
&esp;&esp;宁雅韵眯眼看着杨玄,“他的头上,隐隐,也有角。”
&esp;&esp;杨玄心头巨震。
&esp;&esp;“那角,没你的粗壮,有些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