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农不解,“可天下人都知晓,北疆对长安不满啊!”
&esp;&esp;包冬叹息,“许多时候,抱怨不如隐忍。越是隐忍,外人就会越觉着你委屈,且顾全大局。
&esp;&esp;他们会想,是什么让咱们受了委屈还得隐忍,想一想的……你想到了什么?”
&esp;&esp;老农脱口而出,“陛下!”
&esp;&esp;“这便对了!”包冬说道:“许多时候,你想抱怨谁,无需说出来,最好的手段便是让别人自行想出来,你要做的只是诱导,明白?”
&esp;&esp;老农心悦诚服,行礼,“主事若是去长安,怕是也能做个宰相。”
&esp;&esp;包冬打个呵呵,“长安,耶耶不稀罕!”
&esp;&esp;他回身,“马上去禀告副使,就说宁城公主来了。”
&esp;&esp;皇帝的姑母来了!
&esp;&esp;好歹,要出迎一下。
&esp;&esp;杨玄接到消息也愣了一下,“让赫连燕来。”
&esp;&esp;赫连燕急匆匆来了。
&esp;&esp;气喘吁吁的,还顺势拍拍凶。
&esp;&esp;这娘们,狐媚惑主!
&esp;&esp;杨玄把目光从颤颤巍巍的高处移开,“长安那边的消息中,可有宁城公主的?”
&esp;&esp;赫连燕见老板并未盯着自己的高处,心中有些小失落,“有的。宁城公主当年与廖副使有交往……”
&esp;&esp;随着赫连燕的讲述,杨玄叹道:“老廖这是太好面子,以至于蹉跎半生。”
&esp;&esp;可她来作甚?杨玄一怔,赫连燕说道:“宁城公主在长安出家,此次来北疆,怕是为了廖劲。”
&esp;&esp;“这是老了老了,想来毒打负心汉?”杨玄坐不住了,“走,出城看看。”
&esp;&esp;……
&esp;&esp;清晨,树林中空无一人。
&esp;&esp;地上红叶零散,风一吹,四处飘飞。有的红叶飘到了边上的小溪中,跟随溪流缓缓东去。有的红叶落在地上,跟着风在地上翻滚。
&esp;&esp;廖劲被人架着下了马车,有人弄来椅子,廖劲坐下,几个随从抬起特制的椅子,一路走到了树林前。
&esp;&esp;“停下。”
&esp;&esp;廖劲令人把自己放在了一棵大树下。
&esp;&esp;他伸手拍拍树干,仰头看着树冠,说道:“雄心壮志皆成空。”
&esp;&esp;他也曾踌躇满志的憧憬着自己统御北疆的场景,可一次刺杀却让这一切成空。
&esp;&esp;壮志凋零,令他惆怅。
&esp;&esp;如今杨玄执掌北疆,他的地位越发尴尬了。
&esp;&esp;若说刚开始他留在北疆是卡位,在杨玄弄死田晓带来的那些好手,和长安正式翻脸后,卡位也成了多余。
&esp;&esp;人老了,没事儿做,就会怀念。
&esp;&esp;他拍着树干,想到了当年。
&esp;&esp;那时候他年轻,刚进军中时,意气风发,就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军中同袍桀骜,笑话他的志向,有人更是讥讽他。
&esp;&esp;他用一杆马槊打遍军中,号称无敌。随即引来上官关注,一路升迁。
&esp;&esp;那时候的长安啊!
&esp;&esp;廖劲微微摇头,笑着想到了那时候。
&esp;&esp;意气奋发的他得了休假就出去逛,曲江池,各个坊中,甚至城外的村子,都留下过他的足迹。
&esp;&esp;一次,他出行,在曲江池和人发生冲突,有人出来相劝。那时候的廖劲得瑟,不肯饶人,劝说的那个年轻人就嘲讽他,说他没有肚量。
&esp;&esp;二人一番争吵,廖劲说肚量肚量,耶耶满肚子的酒量,可敢一试?
&esp;&esp;试试就试试。
&esp;&esp;二人寻了地方拼酒,一边喝一边斗嘴,渐渐的,竟然有些投契,于是便约了下次出来再聚。
&esp;&esp;就这么一次两次的聚会,直至那年秋天,二人来到了城外的树林中,那人的帽子被树枝挂落,廖劲捡起来送过去,为他戴上。
&esp;&esp;他无意间看到了自己好兄弟的耳垂上竟然有孔洞!
&esp;&esp;再低头,好兄弟的胸肌比自己的还发达……
&esp;&esp;我封号宁城。
&esp;&esp;好兄弟袒露身份,廖劲别扭的装不屑。
&esp;&esp;宁城说自己是如何混出宫中,又说他是如何的蠢笨,竟然一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