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河水滋润着干涸的田地,那一道道裂开的口子饥渴的吞噬着水流。
&esp;&esp;“来了!”
&esp;&esp;河水顺着沟渠,一路扑到了接近官道的地方,水位在渐渐上升。
&esp;&esp;“活了!”
&esp;&esp;吴二顺蹦跳起来。
&esp;&esp;那十余骑默然良久,有人冷冷的道:
&esp;&esp;“杨狗,好手段!”
&esp;&esp;沟渠挖通了,吴二顺心情大好,说是打两斤酒回家去庆贺。
&esp;&esp;农人一年忙到头,唯一的乐子就是这个。
&esp;&esp;先回家放了锄头,拿了酒葫芦,吴二顺让妻子别弄菜,他从城中买回来。
&esp;&esp;“花费大呢!”妻子不满。
&esp;&esp;“今年开荒那么多,开始老夫还以为要减收,这水渠一通,今年定然是个好收成。钱能挣不少,也给孩子们吃顿好的。”
&esp;&esp;他带着儿子一路进城,东看看,西望望。
&esp;&esp;“哎!大郎,这里上次还是卖布匹的,怎地就变成了卖首饰的地方。”
&esp;&esp;吴达说道:“阿耶,你可要给阿娘买首饰?”
&esp;&esp;吴二顺靠过去,踮脚往里面瞅了几眼,想进去,低头看看自己的粗布衣裳,嘿嘿一笑,“等攒够了钱,先给你成亲,接着就是你兄弟,还有你阿妹的嫁妆。等把你们的事弄清楚了,就给你阿娘买首饰。”
&esp;&esp;吴达憧憬着,想到了村里的那个少女。
&esp;&esp;回头,我去问问她,若是对我有意,就请了媒人去说亲。
&esp;&esp;成亲,生子,就和阿耶一样,成为一个家的顶梁柱。
&esp;&esp;首饰店外面,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在说话。
&esp;&esp;“那杨狗惹恼了长安,那可是帝王呢!看看,老天爷这不就发怒了。”
&esp;&esp;“那个逆贼,不得好死!”
&esp;&esp;吴二顺缓缓侧身看去。
&esp;&esp;这等贵人,百姓往日遇到了,会靠着墙根走,不敢接近,甚至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esp;&esp;否则被打了也是白打。
&esp;&esp;这种恐惧来源于世世代代的压制,贵人有权有势,和官府是一家的。得罪了他们,就是得罪了官府。
&esp;&esp;在百姓的眼中,上等人和官府实际上是一家,他们有多畏惧官府,就有多畏惧这些贵人。
&esp;&esp;但当压制到了极点后,反弹也会格外强烈。
&esp;&esp;吴二顺涨红着脸,“胡说!”
&esp;&esp;吴达愕然,“阿耶!”
&esp;&esp;两个男子一怔,见吴二顺的鞋子和腿上都是泥,肌肤黝黑,手脚粗糙,就知晓是个老农。
&esp;&esp;“贱狗奴!”一个男子骂道:“滚!”
&esp;&esp;往日,吴二顺听到这话,定然是撒腿就跑。
&esp;&esp;可今日他却梗着脖子道:“副使对我等贴心贴肺,凭何说他是逆贼?”
&esp;&esp;“这条老狗,再让他说下去,咱们要给杨狗盯上了。”
&esp;&esp;“撵走他!”
&esp;&esp;一个男子挥手,“赶走!”
&esp;&esp;几个随从过来,推攘着吴二顺父子。
&esp;&esp;吴二顺忍不住骂道:“你等狼心狗肺!”
&esp;&esp;一个男子眼中多了厉色,“耶耶弄死你!”
&esp;&esp;吴二顺骂道:“弄死老夫也要说,你等才是逆贼,你等才该死!”
&esp;&esp;男子眼中多了怨毒之色,“打!”
&esp;&esp;吴二顺父子和几个随从厮打,开始的很快,结束的也很快。
&esp;&esp;父子二人有力气,可却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护卫的对手。
&esp;&esp;一顿毒打后,两个男子把在首饰店里的女人叫出来,赶紧走了。
&esp;&esp;稍后,城中巡查的军士接到举报赶来。
&esp;&esp;“为何斗殴?”
&esp;&esp;吴二顺努力睁开肿胀的眼睛,“那几个人……骂,骂副使呢!”
&esp;&esp;军士一怔,“谁?”
&esp;&esp;“是两个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