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太平县。
&esp;&esp;在甄斯文走后,由临安县县令沉期执掌,而县丞是钱能。
&esp;&esp;临安县是陈州治所所在地,在各县中地位最高。可随着太平商贸的蓬勃发展,二者之间的地位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esp;&esp;时至今日,太平不只是陈州的商贸中兴,也是北疆的商贸中心。
&esp;&esp;能来太平担任县令,沉期知晓,这是老板对自己的看重。
&esp;&esp;清晨,他照例来到城头上。
&esp;&esp;秋阳挂在东方,天色就像是个对生活绝望的妇人,疏澹而冷清。
&esp;&esp;城外,几支昨夜宿在城外的商队已经到了,伙计们搓着手,跺着脚,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说着话。
&esp;&esp;“冷啊!”
&esp;&esp;身体不大好的钱能搓搓脸,“今日商队少了一半。”
&esp;&esp;秋季,草原秋高马肥,也是收获的季节,按理商队应当多不少。
&esp;&esp;沉期说道:“兴许是路上耽误了。”
&esp;&esp;钱能笑道:“也是。”
&esp;&esp;长久的和平让太平县上下都失去了警惕。
&esp;&esp;“对了,也不知国公此次与长安那边可曾和解。”
&esp;&esp;这个问题不只是钱能在关切,整个北疆都是如此。
&esp;&esp;但杨玄归来后,一直没召集各地官员去桃县议事。
&esp;&esp;“兴许,国公是智珠在握吧!”钱能自问自答。
&esp;&esp;“不是兴许!”沉期澹澹的道:“国公定然是智珠在握。”
&esp;&esp;二人默然一瞬。
&esp;&esp;“也就是说,名府觉着国公此行与长安的关系依旧没有好转?”钱能问道。
&esp;&esp;沉期点头,“长安那边对我北疆虎视眈眈。国公当初说过,长安的目的不是为了大局,而是为了争权夺利。
&esp;&esp;陛下想掌控北疆,杨松成等人也想掌控北疆。他们若是出于公心也就罢了。可这些年咱们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人,无利不起早,眼中只有利益!
&esp;&esp;国公乃是北疆之主,自然不能放任他们得逞。故而,老夫断言国公此行必然与长安不欢而散。”
&esp;&esp;“可以后怎么办?”钱能有些忧愁,“总不能与长安长久隔阂吧?”
&esp;&esp;“为何不能?”沉期侧身看着他,目光炯炯,“北疆,是大唐的北疆,这是国公当初说过的话。
&esp;&esp;他在一日,北疆就不能从大唐分裂出去!
&esp;&esp;为此,国公发过毒誓。
&esp;&esp;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
&esp;&esp;有国公在,我北疆定然能压制住北辽,这也是在为大唐戍边啊!”
&esp;&esp;钱能点头,“我只是心中不安!”
&esp;&esp;沉期说道:“该不安的是长安,而不是我北疆!”
&esp;&esp;“若是长安下旨,说国公乃是叛逆……”钱能苦笑,“天下人人喊打。”
&esp;&esp;“叛逆与否不在于说,而在于做。看看长安做的事,再看看国公做的事,但凡是个清醒的人,都知晓是谁在背叛大唐!”
&esp;&esp;沉期神色坚毅,“谁对国公动手,老夫虽老迈,也能饱以老拳,与他不死不休!”
&esp;&esp;话题太严肃,钱能看到一个老卒在打瞌睡,就叹道:“这等老卒岂能服役?军中越发乱来了。”
&esp;&esp;沉期也看到了,“这老卒怕是都到了归家的年纪了,叫来问问。”
&esp;&esp;他是个严肃的性子,想借此来整顿一下军中。
&esp;&esp;钱能指指老卒,一个小吏过去拍醒老卒,“名府叫你!”
&esp;&esp;老卒抬头,开口谄笑,露出了半口黄牙。
&esp;&esp;“见过名府。”
&esp;&esp;老卒过来行礼。
&esp;&esp;沉期问道:“多大了?”
&esp;&esp;“小人刚四十七。”
&esp;&esp;四十七对于此刻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高寿了。
&esp;&esp;可却还没到退役的年纪。
&esp;&esp;看看老卒脸上的皱褶,沉期觉得他至少少报了十岁。
&esp;&esp;“为何打盹?”沉期神色平静,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这位名府是要准备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