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城门并未关闭。
&esp;&esp;那数十悍卒倒下后,视线为之一清。
&esp;&esp;“冲进去!”
&esp;&esp;陈水高喊。
&esp;&esp;他必须要冲!
&esp;&esp;哪怕面临着刀山火海也得冲。
&esp;&esp;否则,回到宁兴等待他的将会是流放,乃至于死亡。
&esp;&esp;“详稳,敌军!”有人在叫喊,声音惶然。
&esp;&esp;一队队守军冲到了城门之后,一排排拒马被排列开来。
&esp;&esp;后方……
&esp;&esp;一队队弩手和弓箭手在集结。
&esp;&esp;弩弓平举,身后,长枪手在集结。
&esp;&esp;几辆弩车被推了过来。
&esp;&esp;陈水眸子一缩。
&esp;&esp;“放箭!”
&esp;&esp;密集的箭雨淹没了他,以及他的麾下……
&esp;&esp;……
&esp;&esp;距离临安城十余里的一个地方,三千骑刚吃完干粮。
&esp;&esp;副将何林拍拍手,饼屑纷飞,“这饼子干透了,有些霉。”
&esp;&esp;姜贺咽下口中最后一口肉干,目光如鹰隼般的盯着远方,“下一顿,临安!”
&esp;&esp;何林拿起水囊喝了一口冷冰冰的水,“陈水突袭太平看似最容易,可太平有杨玄起家的老营,敢死营。有那些人在,就算是他能突入城中,死伤也不会少。”
&esp;&esp;他放下水囊,“临安乃是陈州的治所,也开了商路,且临安多年来未曾遇袭,警觉性不如曾被多次破城的太平。只要能在临安守军警觉之前接近城门,大事定矣。”
&esp;&esp;姜贺眯着眼,他们走的是险峻的山道,一路上神经高度紧张,他这位主将更是如此。
&esp;&esp;哪怕是在山中歇息过了,此刻放松一下,他依旧觉得疲惫如潮水般的袭来。
&esp;&esp;“此次攻伐临安与太平,不只是为了报复,还有另一个用意。”
&esp;&esp;姜贺掩住嘴打了个哈欠,“杨玄与长安之间势若水火,长安那边,李泌等人想方设法在压制他。
&esp;&esp;可杨玄威压潭州与内州,声势大振,以至于长安的打压名不正,言不顺。
&esp;&esp;若是突袭成功,这对于北疆而言,是多年来未曾遭遇过的惨败。”
&esp;&esp;“黄春辉执掌北疆多年,也未曾丢过州城。”何林明白了,“拿下临安,北疆震动不说,长安那边也得了攻击杨玄的话柄。”
&esp;&esp;“临安大败,这是杨狗的罪责。”姜贺笑道:“李泌顺势出手,北疆何人敢为杨玄辩护?相公说,李泌此人擅长权术,得此机会,他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务必要拿下杨玄。”
&esp;&esp;何林也笑了,“杨玄滚蛋,谁人能执掌北疆?无论是谁,都挡不住我大辽的滚滚铁骑!”
&esp;&esp;“当初张楚茂曾来过,可此人志大才疏,大军遭遇我军前锋,小挫一场竟然就撤了,引为笑谈。此人不足为虑。”
&esp;&esp;姜贺分析道:“至于刘擎,此人与杨玄关系密切,长安若是能夺权,必然会处置了此人。
&esp;&esp;再往下,宋震逃不过清洗……
&esp;&esp;文官没了。武将,江存中等人当初便是黄春辉的嫡系,如今紧跟杨玄,难逃一死。”
&esp;&esp;被清洗过后的北疆将会满目疮痍。
&esp;&esp;“那便是大辽的机会。一旦大辽铁骑南下,谁能抵御?”何林红光满面,“到时候相公寻机统领大军南下,破北疆,兵临关中,威震天下。挟势回归宁兴,废除那个肥豕易如反掌!”
&esp;&esp;姜贺笑了笑,“临安城中有不少守军,晚些突袭,务必要快,先抢占城门,带的火油呢?”
&esp;&esp;“大多都在。”何林说道。
&esp;&esp;“进城第一件事不是杀人,是驱赶,是纵火!”姜贺说道:“借着火势,咱们再冲杀,哪怕城中有上万大军也不惧。”
&esp;&esp;维系军队战斗力的不是个体的武力值,而是纪律。
&esp;&esp;混乱之下,城中守军必然大乱,随后突袭,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