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嗯!”
&esp;&esp;杨玄没抬头。
&esp;&esp;韩纪说道:“沉长河说愿意约束斥候和游骑,不攻打袭扰对方。”
&esp;&esp;“缓兵之计,或是麻痹之意。”杨玄看着文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儿。
&esp;&esp;王氏在北疆有矿山,若是能把矿石给买下来,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esp;&esp;可若是开口,难免有向王氏低头之嫌。
&esp;&esp;而且,王氏若是借此谋求一些东西……
&esp;&esp;杨玄突然笑了笑,觉着自己想多了。
&esp;&esp;到了他这个位置,任何人事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复杂方面去想,往人性黑暗之处去想。
&esp;&esp;家大业大,不容易啊!
&esp;&esp;“那咱们这边……”韩纪说道:“虚以委蛇?还是……”
&esp;&esp;杨玄抬头,“北辽侵袭中原多年,那些年中原派出的使者少了吗?北辽可曾答应?越是祈求,他们越是猖獗。他想停就停,谁给他的脸?
&esp;&esp;没有实力的时候,你对别人的好,别人都认为是讨好!
&esp;&esp;还是用拳头来说话更有力!”
&esp;&esp;“是!”
&esp;&esp;韩纪微笑。
&esp;&esp;这才是他的主公啊!
&esp;&esp;那等顾虑重重,做事儿瞻前顾后的官员将领,守户之犬罢了。
&esp;&esp;杨玄举起手,韩纪止步。
&esp;&esp;“林骏此举不在乎我说的两种可能,缓兵之计,那么,说明他在泰州立足未稳。麻痹,这便是骄敌。骄敌,不外乎便是想突袭……告诉甄斯文。”
&esp;&esp;姜鹤儿开始记录。
&esp;&esp;“盯着泰州,莫要麻痹大意。再有,斥候游骑该出就出。人,该杀,继续杀。”
&esp;&esp;“是!”
&esp;&esp;韩纪问道:“如此,老夫去拒绝他。”
&esp;&esp;“为何拒绝呢?”
&esp;&esp;杨玄接过姜鹤儿记录的命令,在下面签字,抬头道:“告诉他,林使君此等和平使者,我是深深敬佩的。内州的斥候游骑自然会以礼相待。”
&esp;&esp;“是!”
&esp;&esp;杨玄继续说道:“告诉甄斯文,继续,杀!”
&esp;&esp;“是!”
&esp;&esp;这是压根没当回事。
&esp;&esp;韩纪出去,“国公说了,林使君此等和平使者,乃是他所敬佩的,恨不能把酒言欢。此后,北疆斥候游骑自当以礼相待。”
&esp;&esp;沉长河笑道:“如此就好了。”
&esp;&esp;这等约定自然不可能行于文字,也就是口头契约。
&esp;&esp;沉长河被带着去驿馆落脚,住下后,随从检查了一番,“没人。”
&esp;&esp;沉长河坐下,舒坦的伸开双腿。
&esp;&esp;随从说道:“此次杨玄能答应此事,也算是收获。”
&esp;&esp;沉长河摇头,“杨玄此人行事狠辣,口头答应并不可靠。”
&esp;&esp;“那……”
&esp;&esp;沉长河捶捶大腿,“使君想让老夫看看杨玄此人如何,看看桃县如何。”
&esp;&esp;“数年前大军征伐北疆,老夫跟着来过,那时候北疆与内州之间一片荒芜,野草长的比人还高。可此刻那一片荒野却成了良田。说实话,中原人种地的本事,果然是天下第一。”随从有些唏嘘。
&esp;&esp;“这也是诸国忌惮中原人的地方。”沉长河说道:“只要给了他们机会,回过头他们就能快速强大。陈国如此,大唐也是如此。”
&esp;&esp;“沉先生是想说杨玄?”随从问答。
&esp;&esp;沉长河点头,“杨玄原先不过是县令,执掌的乃是流放之地,罪恶之城。挡住了马贼之后,太平就发展起来了。”
&esp;&esp;“那时候皇帝乃是潭州刺史!”
&esp;&esp;“你以为皇帝就不后悔?”沉长河轻蔑的道:“彼时若是皇帝能出手,小小太平县,翻手可灭。可他却养寇自重,如今可好,当初的县令成了大辽劲敌。”
&esp;&esp;“今日见到杨玄,老夫觉着此人威仪不凡,且自信满满。”随从想了想,“看着,像是枭雄,可却没有枭雄的那股子狠厉。”
&esp;&esp;“他的诗才绝世,但凡诗才绝世的,不说温文尔雅,可也不会面色凶狠。”沉长河莞尔,“宁兴那边派来了鹰卫,几番挑唆,引得不满使君的那些人跳了出来。使君需要时日来处置这些人,故而,让咱们来桃县。”
&esp;&esp;“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