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三三两两农人归家了,一群群鸟儿归巢,叽叽喳喳的。
&esp;&esp;赫连荣把棺木努力推进了坑中。
&esp;&esp;他跪在地上喘息着,汗出如浆。
&esp;&esp;看着棺木,他哽咽道:“我不是个好夫君,也不是个好父亲。你们去了,留下我孤零零在这世间煎熬。我想跟着去,可那个狗贼还在,还是帝王。舍古人也还在,越发的凶狠了。我恨!”
&esp;&esp;他抬头,用右手抽打着自己的脸颊。
&esp;&esp;“我恨呐!”
&esp;&esp;他勐地低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
&esp;&esp;脸部也贴着地面。
&esp;&esp;声音从泥土的缝隙中迸发出来。
&esp;&esp;“赫连春,舍古人……”
&esp;&esp;远方,乌达策马掉头。
&esp;&esp;一路回到杨家。
&esp;&esp;“埋在了北门之外?”
&esp;&esp;“是。”
&esp;&esp;北门外不适合埋人,但赫连荣还是把妻儿家人的衣冠冢弄在了那里。
&esp;&esp;“向北!”
&esp;&esp;杨玄在这一刻理解了赫连荣的心思。
&esp;&esp;“他想让妻儿看着我北疆大军一路北进,直至攻破宁兴城,灭了赫连春,弄不好还有舍古人。”
&esp;&esp;这是好事儿。
&esp;&esp;乌达说道:“看着他跪在那里哭,真是不好受。”
&esp;&esp;“中年丧妻、丧子,谁能好受?”杨玄说道。
&esp;&esp;“国公。”一个侍女出来,“大郎君说该讲故事了。”
&esp;&esp;“这就来。”
&esp;&esp;每日给阿梁讲个故事,这是父子之间的约定。
&esp;&esp;阿梁早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边是剑客和富贵。
&esp;&esp;“阿耶!”
&esp;&esp;杨玄进来。
&esp;&esp;富贵热情的过来摇尾巴。
&esp;&esp;剑客看了他一眼,又躺下。
&esp;&esp;“今日咱们说一个吃货的故事,话说陈国时,有人喜欢吃鱼……”
&esp;&esp;听完故事,天也黑了。
&esp;&esp;天黑就睡觉,是许多人家的习惯。
&esp;&esp;说是习惯,实则也是无奈之举。
&esp;&esp;蜡烛价格贵,灯油也不便宜,没事儿谁大晚上点灯?
&esp;&esp;而且,许多事儿也无需点灯,甚至需要灭灯。
&esp;&esp;你想上茅厕,家中有晒干的杆子,点一根去。
&esp;&esp;第二日,杨玄去了节度使府。
&esp;&esp;“粮草就位了。”
&esp;&esp;刘擎把一本册子递给杨玄。
&esp;&esp;“去岁收了不少粮食,倒是不缺,不过这一路就怕敌军偷袭粮道。”
&esp;&esp;“我会先打下一个地方作为落脚点!”
&esp;&esp;“何处?”
&esp;&esp;“宝德!”
&esp;&esp;坤州五座城池,宝德靠近内州。
&esp;&esp;“强攻?”宋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