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毕竟是亲戚。”沉长河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可笑。
&esp;&esp;“他连亲戚都杀!”林骏说道:“从我小时记事起,就记着家中人对我极好。我三岁开始读书,吃穿都是最好的。外人不知晓,我身边有五个侍女,而兄弟们却只有两个。父母对我没话说,要什么有什么……”
&esp;&esp;沉长河愕然。
&esp;&esp;这有什么?
&esp;&esp;父母偏爱一个孩子很正常啊!
&esp;&esp;“大了些后,家中为我延请了名师,读书,学武,学习兵法,甚至在家中还有我的演武场,老沉,是我一人的演武场!”
&esp;&esp;沉长河:“……”
&esp;&esp;“到了十岁,我就能去军营中看操练,而我的兄弟们只能去看蹴鞠,或是摔跤。”
&esp;&esp;“到了十三岁,我的身边多了个妇人,妇人极为妩媚,一个夜里,教导了我何为男人,过程堪称是温柔如水……”
&esp;&esp;这是富贵人家的手段!
&esp;&esp;“可我的兄弟们,在十一二岁时,就已经在身边的侍女身上丢了元阳。”
&esp;&esp;“使君的侍女……”
&esp;&esp;“没人敢勾引我,我若是太靠近,她们会退却,说若是太亲近会被责罚。而且……”
&esp;&esp;林骏冷冷的道:“我的侍女,特别是领头的那个侍女,有一次我见她与我的父母说话,竟然颇为从容,不类主仆。”
&esp;&esp;一种猜测让沉长河嵴背发寒,随即狂喜。
&esp;&esp;“十五岁时,我便进了军中,父亲给了我三个人,那三人,其中一人乃谋士,两人修为高深莫测。我第一次出征惨败,便是靠着那两人把我带了出来,否则,第一次,便是最后一次。”
&esp;&esp;沉长河对自己的猜测越发的笃定了。
&esp;&esp;“十七岁时,我在军中遇到了麻烦,上官嫉贤妒能,想收拾我。
&esp;&esp;老沉,无论是军中还是官场,想靠着自己一人就能青云直上的,那是疯子,也是傻子。
&esp;&esp;我都准备好了被收拾,可第二日,上官却不见了,说是告病,可从此我就再没见过此人。”
&esp;&esp;沉长河想到了宁兴小说里的主角。
&esp;&esp;背后有个强大的家族。
&esp;&esp;“你可是想到了扮猪吃虎?”
&esp;&esp;沉长河点头。
&esp;&esp;“其实,在十一岁时,我就知晓,我是他的儿子!”
&esp;&esp;沉长河叹息,“这是避祸之举。”
&esp;&esp;林雅和皇帝作对,一旦失败,皇帝必然会杀光他全家。
&esp;&esp;把自己的一个孩子悄然丢给堂弟养,就算是一家子死光了,好歹还有香火,以后还能吃到猪头肉。
&esp;&esp;当初皇叔不就是用了这等手段,把自己的妻儿丢在幕僚家中养着。
&esp;&esp;“他老了,开始猜忌我。”林骏微笑道。
&esp;&esp;沉长河说道:“此事若是说出来,使君此后会成为众失之的,相公身边的那些人会把使君视为异类和对手,而皇帝会把使君当做是大敌,欲除之而后快。”
&esp;&esp;“我该示弱,故而那一战我便说自己败了。一个败给杨玄的所谓大辽名将,威胁有,但也有限。”
&esp;&esp;“我那番话义愤填膺,近乎于莽撞,那位父亲才会放下些猜忌心。
&esp;&esp;其实,我一直在想,他便是个天下人眼中的叛逆,难道真以为自己是帝王,担心我这个出色的儿子入东宫,和他争夺权力?”
&esp;&esp;使君太出色,引得相公猜忌,这么一看,其实与帝王、太子之间的关系并无不同……沉长河笑了笑。
&esp;&esp;林骏说道:“其实,我被弄去潭州,他也出了力。所以,就当他是皇帝吧,而我,便是太子。老沉,你说说,太子和皇帝争权夺利,正常吧?”
&esp;&esp;沉长河点头。
&esp;&esp;“今日,也算是我彻底转变的一日,值得庆贺。既然要庆贺,少不得见见血。不如此,如何能彰显热血?无热血,如何能在这个虎狼之世中存活,登顶?!”
&esp;&esp;他举起手。
&esp;&esp;沉长河悄然后退。
&esp;&esp;夕阳下,一人举着手。
&esp;&esp;身后,乌压压一片骑兵。
&esp;&esp;那只手挥下。
&esp;&esp;主人微笑道:
&esp;&esp;“父亲,还请记得这一日!”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