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神灵可曾托梦?」杨玄问道。
&esp;&esp;「未曾!」裴俭的国字脸上多了一抹讥诮之意,「家父去了,而小人却成了帝王,并享尽荣华富贵。下官就在想,这便是神灵想彰显的天道吗?不以道义为重,而是以成败论英雄。从那时起,下官再不信什么神灵。」
&esp;&esp;「其实,所谓的荣华富贵,并不一定是享受。比如说伪帝,看似享受,可他却从未有过安生日子。整日猜忌,哪怕面对着父母妻儿也是如此。后来,他更是亲手勒死了自己的长子。你觉着,这是享受吗?」
&esp;&esp;裴俭默然。
&esp;&esp;「我觉着这是惩罚!」杨玄说道:「到了我这个地步,享受了能享受的富贵,才知晓,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一戳即灭。
&esp;&esp;所以,裴俭,放下吧!」
&esp;&esp;从到了他的身边后,裴俭就是沉默寡言的模样。没事儿也很少和同僚往来,独来独往。
&esp;&esp;这是个大将之材,弄不好,会是个帅才。
&esp;&esp;杨玄不想看到自己看重的大才成为一个神经病。
&esp;&esp;「下官心中意难平。」
&esp;&esp;「你没敷衍我,这是好事。」
&esp;&esp;「下官不敢。」
&esp;&esp;「有何不敢?譬如说老贼便时常撒谎。」
&esp;&esp;闻声带着人赶来的老贼止步在外面,一脸尴尬。
&esp;&esp;「那老货时常一脸正色说要去巡查,可去一去的,就拐到了青楼。还时常带着老二一起……」
&esp;&esp;老贼:「……」
&esp;&esp;杨玄回身看到了他,莞尔道:「许多时候看开些,世间事,福祸相依。眼前看似灾祸,可却隐藏着福气。眼前看似花团锦簇,可暗里却藏着危机……那人,会付出代价。」
&esp;&esp;裴俭虎目微红,「是!」
&esp;&esp;忠义啊!
&esp;&esp;这时那两个虬龙卫回来请罪。
&esp;&esp;「那人竟然跑了。」
&esp;&esp;「跑就跑了。」杨玄淡淡的道:「如今我的身边有宋震,有罗才,都是长安的眼中钉。多一个裴九之子,又如何?」
&esp;&esp;他拍拍裴俭的肩膀,「从今日起,恢复你的本姓!」
&esp;&esp;裴俭跪下,「多谢郎君!」
&esp;&esp;没有人愿意隐姓埋名,要么是不得已,要么是被迫。
&esp;&esp;裴九起身,整个人好似脱胎换骨了般的。
&esp;&esp;老贼问道:「什么感受?」
&esp;&esp;「仿佛卸下了一身包袱!」
&esp;&esp;道人一路飞掠而去,即便身后没有追兵也不敢停。
&esp;&esp;这一路逃到了桑州某个城外的宅子外。
&esp;&esp;「开门!」
&esp;&esp;呯呯呯!
&esp;&esp;门开,门子见是上次来的道人,就问道:「道长寻阿郎吗?「
&esp;&esp;「快,扶老夫进去!」
&esp;&esp;道人此刻歇息下来,浑身一松,汗出如浆,整个人看着就像是虚弱了般的,面色惨淡,恍若厉鬼。
&esp;&esp;一个中年男子闻讯出来,见状大惊失色,「谁干的?」
&esp;&esp;道人站稳,看着门子,门子赶紧告退。
&esp;&esp;他刚走,道人就喘息道:「传信长安,裴九之子就在杨玄身边。」
&esp;&esp;他颓然软倒。
&esp;&esp;「裴九有子曰俭,杨玄身边有大将周俭。周俭裴俭……好一个贼子!「男子变色大变,「裴九?」
&esp;&esp;那个当年响彻北地的名字啊!
&esp;&esp;许久未曾听闻了。
&esp;&esp;「速去!」道
&esp;&esp;人嘶声()道。
&esp;&esp;「备马!」
&esp;&esp;中年男子背上干粮,带着三匹马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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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当初宫变后,李泌酬功,以建云观为首功,欲在城中为建云观建造山门。常圣毫不犹豫的婉拒了。
&esp;&esp;长安城外有山脉,山脉延绵,宛若龙舞。其中最出名的叫做燕山。
&esp;&esp;前朝时,燕山便是修炼者的圣地,许多人不远千里来到燕山,寻个洞穴,或是自行动手搭建个茅屋,据此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