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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8章 何为（第3页）

&esp;&esp;“阿娘，阿耶去祠堂作甚？”阿梁问道。

&esp;&esp;“去和祖宗说说话。”

&esp;&esp;“祖宗不是去了吗？”

&esp;&esp;“没有，祖宗一直在我们心中。”

&esp;&esp;……

&esp;&esp;祠堂的门开着，杨玄站在供桌的正面，面对两个牌位。

&esp;&esp;一个牌位是孝敬皇帝的，一个是生母黄氏的。

&esp;&esp;他插了三炷香在香炉中。

&esp;&esp;烟雾缭绕中，杨玄缓缓说道。

&esp;&esp;“我是大乾三年出的元州，转瞬就要十二载了。从得知身份开始，我就在茫然。我在想，我此生当做什么。”

&esp;&esp;杨玄干脆坐下，就像是拉家常般的说道：“刚开始我想和老曹他们弄个官做做，至于讨逆，我觉得没戏。

&esp;&esp;您别见怪，那时候我看这个大唐就像是看着一个神灵。

&esp;&esp;长安诸卫多少人马？北疆南疆军多少人马？整个大唐有多少钱粮，多少人口？

&esp;&esp;我在长安时，看到了许多人才，这些人才都以为皇帝效命为荣。

&esp;&esp;您想想，我就带着老曹和怡娘他们两个去讨逆，这讨什么逆，我看是送死。”

&esp;&esp;……

&esp;&esp;怡娘就站在屋檐下。

&esp;&esp;冬日的风吹来，刺骨的冷，但怡娘纹丝不动，神色澹然。

&esp;&esp;一如当年在宫中的模样。

&esp;&esp;那一年，她带着那个孩子出宫。

&esp;&esp;孝敬皇帝说：“若是不成，便让他平安一生。”

&esp;&esp;怡娘轻声道：“陛下啊！他成了！”

&esp;&esp;她微笑道：“他即将成龙!”

&esp;&esp;……

&esp;&esp;“可我担心啊！杨略遁入南周，我也不知自己的身份可会暴露。一旦暴露，必然会被围杀。故而我就想躲。

&esp;&esp;他们说我去北疆是为了讨逆，是的，有这个想法，但更多是想远离长安，离的越远越好。

&esp;&esp;我打听到北疆那边做马贼也能活，于是就想尽办法去了那里。那时候我在想，不行的话，我就带着他们做马贼。”

&esp;&esp;他干脆把两个牌位拿下来，放下身体两侧，就像是一家子坐在一起。

&esp;&esp;“可没想到，到了太平，我才知晓马贼的凶悍。第一战我就差点被弄死。

&esp;&esp;说实话，我在太平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只不过外面那些人把我当初的许多举措当做是高瞻远瞩了而已。”

&esp;&esp;……

&esp;&esp;周宁走了过来，轻轻扶着怡娘。

&esp;&esp;怡娘缓缓看向她，眸中有泪。

&esp;&esp;“忍了那么多年，您想哭就哭吧！”周宁说道。

&esp;&esp;“这是喜事。”怡娘摇摇头，不能哭，“其实，郎君刚到太平时，一心就想着保命。”

&esp;&esp;“是吗？”周宁讶然。

&esp;&esp;……

&esp;&esp;“等我在太平站稳脚跟之后，才敢有一丝丝野望。”

&esp;&esp;“当我进了陈州后，这才开始盘算如何讨逆。”

&esp;&esp;“那些年，说实话，我过的不是人日子。整日要担忧大军突然而至，更得担忧治下的民生，以及那些对手。”

&esp;&esp;“我也曾抱怨，想着干脆丢下讨逆这个包袱，想如何过就如何过。”

&esp;&esp;……

&esp;&esp;“我就给他说，郎君啊！若是觉着累了，咱们就歇着，啊!”

&esp;&esp;怡娘摇头，“他不肯，咬牙也要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