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龙子龙孙,今日是人犯,明日说不得就是太子。
&esp;&esp;所以,在他们死之前,别得瑟。
&esp;&esp;卫王跪坐在草席上,。左手握拳前伸,右手举起,缓缓往下砸。
&esp;&esp;一下,两下……
&esp;&esp;若是黄家铁匠铺的老顾客在,定然会说这不就是李二打铁的惯常动作吗?
&esp;&esp;隔壁的老人很呱噪。
&esp;&esp;“大王杀了谁进来的?”
&esp;&esp;老头一直很好奇卫王是杀了谁,以至于被关在镜台牢房中。
&esp;&esp;卫王眯着眼,看着手下的虚空,仿佛那里是刀坯。
&esp;&esp;脚步声传来,老头干咳一声,“老夫冤枉啊!”
&esp;&esp;幽暗的通道尽头,脚步声缓慢,仿佛是一个老人在行走,又仿佛是一个贵人在边走边审视的看着两侧的牢房。
&esp;&esp;牢房里就两个人犯,一个卫王,一个老头。
&esp;&esp;昏暗中,两个狱卒陪着一个男子过来。
&esp;&esp;老头一看,马上缩回去,都囔道:“竟然是韩石头,这条老狗可是轻易不出。他来了,多半有事。贵人的事啊!非生即死,老夫什么都听不见。”
&esp;&esp;一个狱卒过来,干咳一声,“大王!”
&esp;&esp;卫王抬头,韩石头行礼,“大王倒是好兴致,到了牢中依旧不忘打铁。”
&esp;&esp;卫王左手像是握着什么,往左侧去,稍微往下,然后像是搁下了什么东西。他的右手轻轻放下,就像是把铁锤靠在火炉边。
&esp;&esp;这一系列动作令人看不出一丝虚假,仿佛这里便是铁匠铺,眼前的卫王便是个正在打铁的匠人。
&esp;&esp;韩石头摆摆手,两个狱卒告退。
&esp;&esp;听着脚步声消失在通道尽头,韩石头走过来,轻声道:“陛下问大王可有同谋。”
&esp;&esp;“什么同谋?”卫王问道。
&esp;&esp;“大王准备刺杀陛下,有同党一起谋划……”韩石头微笑道。
&esp;&esp;卫王神色平静的道:“可是北疆军大胜?”
&esp;&esp;伪帝的小崽子,就数这个最难缠……韩石头不承认,也不否认。
&esp;&esp;北方一统后,北疆军只需修生养息一两年,一旦整合了北辽故地,将会成为令大唐颤栗的强大力量。
&esp;&esp;皇帝擅长制衡,可当遇到了杨玄后,所有的手段都成为笑谈。
&esp;&esp;制衡失败后,他必须要拉拢杨松成等人成为自己的臂助。
&esp;&esp;否则,一旦北疆军南下,他将会成为孤家寡人。
&esp;&esp;“他想杀本王,这是想制衡谁?本王一死,杨松成和越王收益最大。这是坦诚相待。可杨松成是他多年的对手,一朝坦诚相待……唯有出现了令他畏惧的对手。”
&esp;&esp;卫王说的面无表情。
&esp;&esp;“哎!”韩石头叹道:“大王果然聪慧。那么,可有同党?说出来,陛下说了,令大王去守恭陵。”
&esp;&esp;“伯祖父当年出事,和他应当脱不开关系吧?他自己不敢去,却让本王去,他就不怕晚上伯祖父来寻他吗?”
&esp;&esp;卫王讥诮的道,“临了临了他还想利用本王一把,可见无耻。”
&esp;&esp;韩石头叹道:“大王还是不肯低头吗?”
&esp;&esp;卫王指指脖颈,“本王一生牵挂的便是阿娘,还有妻儿。如今阿娘和妻儿远在北疆,他能奈何?”
&esp;&esp;“那么,大王自己呢?”
&esp;&esp;卫王默然良久,韩石头觉得他该低头了时,才开口:
&esp;&esp;“本王?”
&esp;&esp;“是。”
&esp;&esp;“本王早就不想活了。”
&esp;&esp;……
&esp;&esp;韩石头回到了宫中。
&esp;&esp;皇帝正在拍着手鼓,贵妃舞蹈。
&esp;&esp;其乐融融,嗨的一批。
&esp;&esp;韩石头近前,轻声道:“陛下,卫王……不肯。”
&esp;&esp;皇帝手上的动作和节奏不变,澹澹的道:“他就不怕朕的雷霆之怒吗?”
&esp;&esp;韩石头说道:“他说,早就不想活了。”
&esp;&esp;皇帝眯着眼,拍打着手鼓。
&esp;&esp;曲终,贵妃娇弱无力的伏在地上,看着曲线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