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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3页)

最近看得最多的便是九华国的资料。

除了我和皇城司一个叫陈白金的察子,文书院里每日更新的廷报几乎无人翻阅,那陈白金是一个冷人,每隔一两天都会坐在那里默默看文书,他与我不同,从来不用笔记,应该是记忆力超群之人。

不过文书院中的书籍良莠不齐。

完全不能和慕容嫣的私人藏书相比。

她父亲后来派人送来整整十六个大檀木箱,藏书琳琅满目,种类既全,品质也高,而且她做了大量的批注!

她的学识之深,涉猎面之广,是我迄今为止还从未见过的,看问题也很有独到的见解:我随手抽出来的第一本书竟然一卷《水战新策》。

打开之后,两粒干枯的茶花从泛黄纸页里跌落。

书页边缘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若以火油覆舟,须借东南风势,然江面风向诡谲,不如将火船分为三队……”

墨迹在在“三”字上洇出裂痕。

兵书里夹着市舶司的关税清单,农政论中压着南越国的海图,最底层的却是一大厚本《新宋民律》,早被朱砂批得面目全非。

那慕容嫣在一片素绢上另誊新注:“礼数亦是囚笼,因情而欢,各有所得。眷恋至致,是为忠贞。”

当我翻开《北疆边防考》封皮时,辽国骑兵布防图旁斜插着行狂草:“九华国与我同源同种,当以文教柔之,若效敌国以武力相胁,必使兄弟阋墙。”

我看了一下书的出版时间,估算彼时她批注此书,不过是个十三岁的深闺少女。

压箱的羊皮卷展开时簌簌落着金粉,竟是描摹自禁宫藏本的《四海潮汐图》。

少女用银线在东海某处绣了朵木兰花,旁书:“市舶之利十倍于田亩,海禁实自断臂膀。若得掌司礼监印……”字迹到此戛然而止。

我花了五天时间先整步将她的藏书进行了分类。

中间还是忍不住翻看了几本不可思议的书籍,比如《洞天清录》。

她在水晶折射光路旁写道:“日光经此化为七彩,恰似霓虹贯天。若使光有筋骨,可折可曲否?”

还有一本《海国闻见录》,她将“南海水手言东向有黑潮如巨蟒”一句勾出,批道:“阴阳家谓水脉即龙脉,然此潮四季不改其道,岂非天工开物?”

慕容嫣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才少女啊!

恍惚间竟似听见一阵少女清脆的笑声:“爹爹总说女子读书无用,他不知道,我要读的是整个天下。”

一天夜里,我翻阅慕容嫣批注的一本藏书,突然惊起。

《新宋大冬城陷土悲情纪年》记载了满城军民抗击辽军的壮烈事迹,城陷之后,剩余的90万军民被辽军剥得只剩一层单衣,在寒风凛冽的数九腊月,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原上,到了内地,仅23万余人活了下来。

师父曾说我父亲死于辽国暗影门绝世高手之手,我始终不解,这其中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隐情?

朝廷为何要褫夺南安王世袭爵位,摘除王府匾额,令我流落在外?

他言辞闪烁,语焉不详。

在我十二岁第一次进宫面圣,去小解之时听到一个十四岁的皇子问另一个人:他父亲是不是那个割土求和的南安王?马上就被对方低声喝止。

这是我听到的第二种说辞。

直到听到这个对话之后,我刻意查找了很久,才知道新宋还真有一块失土,叫“大冬城”,官方所有文书鲜有提及,讳莫如深。

是我父亲签的协议?

书中有一处提及了我父亲:南安王签署割让协议后,郁愤而终。我瞪大双眼,呼吸为之一窒,万万没有想到,真是我父亲签下的割地协议!

再看边上慕容嫣的朱批:银姬公主单骑叩营,折节求情未果,香消玉殒;南安王墨尽山河,自焚于妻灵柩前,三百亲卫尽皆殉主。"

窗外,雨滴顺着窗棂滑落,我蜷缩在地,心中惨怛,泣不成声。

我的父亲是在我母亲灵柩前自焚而死的!我母亲也是在那里被杀死的!

在大冬城,我父母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虽然很想问一下慕容嫣,她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情况——可是慕容嫣的身份,哪里是想见就见的呢?我问过长宁公主一次,她再无回音。

在慕容嫣收藏的各番国书籍中,贾氏印书馆出版的书最多,也最精美。

隆德二十年八月四日这一天是乐秋节,出了一个大事。

师父匆匆忙忙从京都回来,带来了一个噩耗:长宁公主生病了,而且是绝症!

一开始御医诊断是风温肺热,很快就高烧寒战,没几天就痰血相兼,……御医再诊断:肺痈!

听到这个揪心的消息,我有种难以名状的伤痛——不止是亲情相连,我和她从十二岁开始,直到现在,隔着三五天都会相互致书,而且我的视野也得到开拓,已经是灵魂伴侣般的知已之情了!

师父和号称“武林医圣”的四师叔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出什么方案。

千金苇茎汤,清金化痰汤,宜白承气汤,再加上生牛黄之类的猛药解毒,都试遍了,未有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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