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彤俏皮地眨眨眼“那是自然的,婚书既签,我已经是他明媒正娶的十二娘了。对了,他说宝珠生前总爱唤他夫君,……我以后也这么叫他了,他越看我越觉得像宝珠呢!”
“我觉得老爷没有夫君叫起来亲切。”凝彤从广袖中取出一枚玲珑剔透的琊玉塞入我掌心“夫君已经吩咐府中管事,会安排人灌醉风化大使。晚上证婚之时,你趁机调换便是。”
“今日早上,”我咳嗽一声,向她挤挤眼睛,“你夫君——”本能地用上一种有点夸张的戏谑语调,“身上没有那龙涎香的味道,是不是没再吃断忧散?”
“是的呢,今天他竟凭着毅力停掉了!我夫君说,是我让他重新有了生趣!”凝彤眼睛一亮,仿佛与我达成了某种默契,在她提及“夫君”二字时,还像小时候炫耀新头花似的扬扬下巴。
“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和他有一个月的相处,起先不是男女之情,对他的为人与生平印象极深,好感越来越深,到这几日,方有了想把元红给献给他的羞人想法。”
她极力扮出一副肃穆之色,拿捏着语调,就像戏台上为蓝颜动了春心的深闺少妇。
“一夜夫妻百日恩,这两日与他同衾共眠,我呀,是真爱上夫君了,决定认真与他做一场夫妻,现在和你商议襄缘仪——”
话音未落又噗嗤笑出声,眼波流转间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明媚少女,“按此地风俗,你在婚上便是我的旧情人,仿若正夫在平婚燕尔之礼中的角色,忘川郎!”
“忘川郎”只是婚礼上才有的名称,正夫嫁妻与平夫时,或平夫受邀请参与正夫的新婚嘉禧,都是这么一个令人伤感的名称恰似立于忘川彼岸,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与他人共赴巫山。
那忘川水浊浪滔天,甚可怖畏,虽不得渡河相随,但求莫忘旧日鸳盟。
终有一日,伊人自会重返故人怀抱。
她似乎看出我在强颜欢笑,垂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细声细气地说道“他真是对我用心了……我对他的爱也很深!请你从今日开始,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都不许再叫我闺名了。这句话,是认真的。”
气氛慢慢地冷了下来。
“你身上是什么香?”我突然嗅到凝彤身上飘来一缕清冽幽香。
这香气甚是奇特,初闻似雪后寒梅,细品又带三分龙脑的凛冽,尾调竟隐约透出南海沉水香独有的甘甜。
“天宝珠魄香!这是我夫君和宝珠一起捯饬出来的,非常稀少,统共就只有三小瓶,晚雪嫁给他的时候就还剩下最后小半瓶。今天已经用光最后一点香液了!”
让我既惊且妒的是老地主竟然明了一种土香水取腊月里第一场雪时采摘的绿萼梅,与暹罗进贡的龙脑香、琼州沉水香一道,用西域传来的蒸馏之法,在青瓷甑中反复蒸取花露。
最后还要加入少许天山雪莲的蕊粉,才能成就这般既清且艳的独特香气。
据说光是为了收集原料,就费了老地主和宝珠整整一个冬天的功夫。
“前日你说是因为他像张寄涛,昨日又说,他未必对你有几分真心,你与他好,也只是为了撩拨我,好教我放不下,今日总算肯说真话了,十二娘,你最爱他哪一点?”
我嗅着空气中幽幽的冷香,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夜之间,对老地主的称呼从“陈老爷”便成“夫君”,龙脑的凛冽此刻竟像刀子般刺人。
“人家之前不是害羞嘛,又怕你吃醋!女人心,海底针嘛!”她仰起那张明媚的俏脸,唇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我爱他老而弥坚,春山可望,却又专横任性!”
她的声音轻如呢喃,却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悸动,瞳仁中似有两团跳动的火苗,“你与我之间的爱恋是溪水绕青石的缠绵,而他和我之间,是老野狼叼住小白兔的后颈,是最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占有,霸道又令人沉溺!”
凝彤的眸光涣散迷离,仿佛穿透了我的灵魂,朱唇轻启间露出贝齿,那抹羞怯中掺杂着令人心惊的欲念,看得我神魂俱颤!
“每当他那坏家伙在我娇嫩的花径外缘来回磨蹭时……我浑身上下都像被架在烈焰上炙烤……蜜缝里酥麻得快要融化,内里似有千万只毒蚁在血肉里钻爬噬咬……”
她忽然压低嗓音,带着几分隐秘的炫耀“你知道吗,我夫君那宝物,可是龙艺六品中最顶级的螣蛇堕渊,足有七寸五分长,五寸半的周长……”
我耳中嗡鸣作响,再听不清后续字句。
齐长风那根号称“烛龙照夜”的凶物,已经让我自惭形秽了——这等堪比妖魔的尺寸,今夜就要顶进我最珍视的凝彤的处子花宫。
恍惚间又忆起初见陈老爷时,那袭月白纱裤下盘踞的狰狞轮廓怒张的阳根如蛰伏的虬龙,两颗浑圆的子孙袋沉甸甸悬着,活像灌满精元的紫铜铃铛。
今夜不知要喷射多少浓浆,只怕能把凝彤平坦的小腹都灌得微微隆起……
如果我知道他有这样一根伟岸的阳物,还会穿越回来吗?
……还会的,为了救凝彤的命!
凝彤突然捂住滚烫的芙蓉面,纤指间漏出的喘息甜得腻,“昨夜被他抱在怀里时,我竟像中了蛊似的,比跟你最极致动情的爱抚还要放浪十分……”
字字句句如沾蜜的毒针扎进心口,我眼睁睁看着曾经清冷的玉人儿,从梢到足尖都浸透了情欲的艳光。
这具我珍藏多年的玉体,很快就要被烙上另一个男人深入骨髓的印记了!
“你今天早上为什么要跪在青石砖上,用嘴为他……你从未为我——”
老坏种早上说的那话到现在仍然像一粒鞋中的石子,让我心里硌得难受。
凝彤羞涩地垂下头“按这里的风俗,新婚第一日,要跟他行卯时奉君礼,所以夫君今早教了我一回,后来他用玉如意挑着我的下巴,坐在那儿,我就那样仰着脸看他……有一种……想要向他臣服的冲动!”
她惊心动魄的告白像细密的针,扎进我耳中。
“夫君他……很懂得怎么让我疼。”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锁骨,那里有一枚新鲜的淤痕,“他说我太娇气,要好好调教才行。”
她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如同梦呓般呢喃“我就那样跪在青石砖上,膝盖都跪得淤青紫。可我觉得只有那样跪着,才是真心实意地向他臣服!”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襟,“一想到今夜我那里要被他的螣蛇堕渊一次次进出,我浑身就像被雷劈中似的抖,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杏眼此刻盈满水光,却燃烧着近乎狂热的虔诚。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八年来,我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每次爱抚都小心翼翼如捧珍宝。
可此刻听着她描述被粗暴占有的快感,我的下身却可耻地硬得痛。
鼻腔突然涌上一阵酸涩,某种粘稠的情绪在腹腔里翻搅。
早上老地主讲述时我毫无反应,此刻却因为想象他享用凝彤的画面而浑身战栗,裤裆被膨胀的下体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