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剑太破,灵力不够而已。”禹清池感觉司珏在维护自己,顿时傲娇了起来,用下巴看着扶云舟,似乎在说“你再说我试试。”扶云舟一阵挫败,摇摇头:“罢了罢了,三人行必有我多焉。”“倒有自知之明。”扶云舟:“”圣尊您太不公平了!柳穆北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太极宗灵兰殿前的鼓楼之上,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心底一阵感慨。他仰头看看天,这被云遮盖了十五年的天,终于要剥开云雾见盛光了吗?他有些激动,握住栏杆的手微微发颤,低声呢喃:“沈砚白,终有一天,你欠我太极宗的,我都会让你加倍还回来的。”走出太极宗地界,三人也没有耽搁,司珏将沧霄剑拿出,放置于水平位置,还未等禹清池准备好,长手一揽就圈了她的腰,随后轻点地面,两人跃至剑上。禹清池脸颊微红,以往的时候司珏御剑,都是他在前,自己小心翼翼的在后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自己放在了他的身前,甚至有时候还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美其名曰怕她摔下去。“出发了!”麓溟地处西北苦寒之地,地广人稀,是流放、苦修最佳之处。这里与福宁县一样,经久时间都无外人踏足,然不同的一点是,福宁县至少还有鬼,而麓溟那个地方鬼影都不去。有司珏御剑,三人很快便到麓溟。这里四处都是荒地,连植被都甚是稀疏,几人随着罗盘指引漫无目的地走在荒地之中,四周灰蒙蒙的,一眼望过去,一点人迹都看不到。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禹清池才听到了声音,说是人声,但这人的话禹清池一个字都听不明白。想是说的方言,她也并未细辩,只循声走过去,想要问点东西。随着絮絮叨叨的人声越来越清晰,禹清池和司珏、扶云舟三人同时在一处山坡上看到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背影。这年轻人手上握着三炷香,正对着前方一片虚无供香敬拜。禹清池走在他身后,才勉强听见了他口中说的不清不楚的一句话:“求境主怜悯,让媳妇诞下男婴,我愿献上我的女儿。她尚是处子,容貌动人,定能全心侍奉境主。”虽不知男子口中所说的“境主”是谁,但禹清池还是愤而说了一句“畜生。”话音刚落,男子有所察觉惊恐地转过身,见面前是三个清风道骨,气度不凡的修仙之士,语气不觉柔软起来:“你们是?”扶云舟毫无顾忌地表明身份:“我与这位女子同是太极宗的弟子,这位则是玄清门的圣尊。”那男子听着扶云舟的介绍,非但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敬仰,还甚是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太极宗,什么圣尊,没听说过。”男子不悦地咂咂嘴,“还以为是境主手底下的人物,原来不知道是外面哪个小门小派的。”“小门小派?”扶云舟震惊,放眼整个人界,还从来没人说过太极宗和玄清门是小门小派,麓溟虽然信息闭塞,但这里的男子竟然无知到这个地步?“你们这些外乡人,别打搅我向境主祈福。”男子回过神去,只留了背影给扶云舟。扶云舟不解地看看禹清池,再看看司珏,随后在男子的“祈福仪式”中惊掉下巴。男子在默念几句“请境主赐福,让我媳妇诞下男婴”后,将三根香插在地上,扶云舟探过身子,目光下移,才看见山坡下有无数根烧得只剩下尾端的燃香,而烧完的香灰,有的沉积在山坡之下,有的被风吹走藏匿在雾色之中。供完香,男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将刀鞘打开,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连后背都微微耸动。然后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男人生生斩断了自己的一根小指。禹清池见状,忙拉过男人制止他,这时她也发现男人的十根手指只剩下八根,“你做什么,我不管你拜的是什么神,总归没有神会喜欢看人的自残的,更不可能会要你的女儿侍奉。”虽然禹清池看不惯男人,但是她仍不能做到见伤不救,“来,我给你把断指接上。”男人捂着冒血的手,因痛苦而扭曲,“不行!断指接上就不灵了,你们这些外乡人哪来的滚哪里去,别在这里添乱。”禹清池看向司珏。通过男人的表现看,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只要是正统的神明或是正派的修士,绝对不会要人自残祭拜。再而,倘若没有长久熏陶,麓溟的人也不会说出送女儿侍奉境主这样的话来。她倏然想起当初在福宁县所经历的事情,县里的村民会用少女来祭鬼。虽然福宁县距麓溟十万八千里,但如今看来两者存在相通的地方。她推断,这个所谓的“境主”不是什么鬼,就是邪神之类的东西。小地方的人最易愚弄,只要展现出超脱他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就会成为他们心中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