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澜并未在意沈砚白口中“再诛杀她一次”的意思,只当是沈砚白于心不忍,于是再次恳求,“沈门主,若你不忍心出手,那我就去召集各仙门合力绞杀。到时候只是希望沈门主一定顾全大局,不要因儿女私情而枉顾天下啊。”沈砚白惺惺作态,表现出一副要在天下人与道侣之间选择的扭捏状。直到惊云澜说的口舌干燥,方才点头应下惊云澜所讲。在整个交谈过程中,沈砚白似乎做出了极大的取舍和牺牲,其实心里在想惊云澜也不过和顾巍堂一样,是个可以当刀使的蠢货罢了。见沈砚白答应,惊云澜大松一口气,感觉自己在这场力挽狂澜拯救天下的壮举中实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随后他便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世间能从镇魂殿救走虚渺元尊的只有…圣尊一人,若我们公开与圣尊要人,只怕还没铲除逆天而为的祸害,就败在圣尊手里。”沈砚白听惊云澜一会儿一个“虚渺元尊”,一会儿一个“逆天而为的祸害”,只觉得惊云澜这人虚伪的很。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他所用。“那也得圣尊从镇魂殿里出来才行,不过,能从镇魂殿出来已是不凡”后面的话沈砚白没有再说下去。但惊云澜明白,沈砚白的意思是,就算是圣尊,能从镇魂殿里出来,如今的能耐也一定大不如从前。或许仅凭沈砚白就能从圣尊手里夺人。“那我们”惊云澜顿了顿,看着沈砚白坚定不移道:“都是为了天下苍生。”沈砚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继而站起身,与惊云澜道:“你随我去面见圣尊。”他轻旋手腕,一缕灵力在他股掌之间汇聚成一团赤色火焰。沈砚白不禁暗道:空明长老的五脏六腑果然大补,佐以空明的金丹内服,不过个把月,原本几年才能疗好的伤处已经大好,甚至修复了他崩裂的金丹,将他损失的修为慢慢填补了些许。他想,只要再多掘几个修仙弟子的心肝炼丹,再用邪术炼化些童男童女,他的修为一定会恢复如初。虽然现在的他跟以前没法比,但他还是要好好谢谢顾巍堂,这才是雪中送炭的好狗。事不宜迟,沈砚白只有这一个机会,若是等到禹清池现身,那一切都来不及了。他与惊云澜御剑而去,在断尘居外停住脚步。静沉仿佛早有预料,他们人一到,静沉便现身了。禹清池在带司珏刚入太虚境时,就已经捻了个诀给静沉,若有人来,只管告诉来人,圣尊去世外修行了。所以当沈砚白作揖询问:“静沉师弟,敢问圣尊身在何处,我有要事找圣尊商量”时,静沉便遵照嘱咐打发道:“圣尊去了世外苦修,现在人不在断尘居。”司珏与禹清池所在的太虚境虽然位置好寻,但却是司珏才能掌控的虚渺之境,不被司珏允准的人进不得,去不得。只要静沉不如实相告,就没人能在司珏最虚弱时找到他和禹清池。这也是司珏一定要和禹清池到太虚境的原因。而要静沉扯谎不过是为了多层保障,毕竟如果有人执意要攻破太虚境也是桩麻烦事。沈砚白和惊云澜相视一眼,便知道圣尊已经做好准备,他们今天一定会无功而返,难为静沉也是无用。只好与静沉道别,暂时下山。下山途中,惊云澜道:“沈门主,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我看一定是圣尊将人带出,又将人藏了起来,我们要立刻找到禹清池才行。否则不消多日,那祸害一出世,即是滔天大祸。”沈砚白勾动嘴角,笑道:“急什么?现在就算是天南地北地找也不见得能找到。即便把人找到了又如何,有圣尊护着,事情就不那么好办。虽说圣尊未必是六大仙门的对手,但有那么多灵器在手,要藏一个人也绝非难事。”“我了解禹清池,她若复生,总会去一处。”沈砚白睨了一眼惊云澜,意味深长。惊云澜寻思片刻,道:“太极宗!”惊云澜惊觉道:“对!禹清池复生一定会先去看她那个二师兄,咱们只要守株待兔,必要的时候用柳穆北做威胁,还怕拿不住禹清池的命脉吗。我就不信,她复生后还能把人性丢了不成!”“不急。”沈砚白阴着一双眸子,“先去将此事告知其余四大仙门,若他们要证据,便由掌星殿布阵佐证。不日我们集结于太极宗,来个瓮中捉鳖。”从前沈砚白害怕禹清池的一切,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总会被杀死禹清池的画面惊出一身冷汗。但现在他却有种振奋感,他终于能彻底了结自己的心病了。何况,掌星殿给他送的这份大礼,他若能好好的加以利用的话,到时候兴许能连带司珏一并铲除,更别说什么钟寄灵和柳穆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