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散尽,月上枝头,蹲了半晌的鸟儿扑棱棱飞走。
一阵风吹得雕窗半开,屋内没有点烛,微醺的月光鬼鬼祟祟探入框出桌前凌乱的身影。
言清偏头往窗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恰恰对上少年莹亮如火的眸。
“夫人莫要分心。”韩盛严肃着脸,跟正给她上课的严厉夫子似的。
若是他此时手里有个戒尺,她的手心和“尊臀”只怕都要遭殃。
言清哼唧了声,摇摇晃晃靠着桌,像刚学会站立的幼儿。
一双嫩白的腿儿打着细颤。
窗外被赫连牧野忽悠来的许文章,羞红着脸想跑,两只脚却怎么也挪不动。
此刻阿清婉转莺啼的样子,可跟和他在一起时的昏沉困倦完全不一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师父不仅能文善墨,就连这鱼水欢谑之事也精通个中之道。
不愧是能做丞相的人。
偷师的许文章,不但没像赫连牧野料想的那样破坏韩盛好事,还暗戳戳夸赞起对方。
心中升起的嫉妒,已经被“用技术征服阿清”的念头抹平。
他娘说了,将来阿清是要成为天下共主的。
后宫事务繁琐,他这不通二两文墨的脑子处理不了。
术业有专攻,难事有师父。
他只需要当阿清最宠爱的心尖宝就行。
这般想着,他不禁傻笑了声。
听到外面的动静,韩盛面上更红:“好、好像有人。”
“一只不乖的鸟儿罢了。”言清圈住他脖颈,媚眼勾魂。
第2o2章第2o2章女帝(番外7)
一夜春风尽风流,骤雨初歇,得窥圆月两轮。
韩盛额前薄汗密布,掌中腰肢细腻柔软。
“公主殿下。”他隐忍低沉的声音溢出唇角。
“殿下明日还要早朝。”努力平息心中燥热,他暗怪自己自制力太差。
再若放纵下去,怕是要死在这床上。
言清收回玉指,娇笑抚他眉眼,决定放他一马。
“谨安如神佛堕天的动情模样,最是令人难以招架。”
斯文俊雅的人,化身衣冠禽兽的刹那,最是带感。
言清望着他,提出建议:“谨安不若还朝。”
韩盛大才,失此良相,大燕之遗憾也。
男人与她十指相扣:“是臣是民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永远都属于公主殿下。”
此生,唯她命是从。
翌日,言清去了宫里,房中独留韩盛一人,回味昨夜孟浪。
整理好着装,洗漱镜面,正欲出门。
一丫鬟在此时端来热汤,以为是言清的关爱,他勾了勾唇正要接下一饮而尽。
丫鬟却道:“许将军命奴婢送来,说是赫连王爷提供的皇室秘药,有强身健体之用。”
韩盛脸上笑容霎时消失,将拿起的碗放回托盘:“原路返回。”
“且慢,给赫连王爷送去。”他拢拢袖子,一派芝兰玉树的君子风度。
少游心性纯粹,简而言之就是单蠢至极,做不得这般明嘲暗讽之事。
唯有奸诈如赫连牧野,只怕是抱着一石二鸟的想法,好让他师徒内讧,再乘机而入。
跟外人相比,许文章这个显眼包似乎也没那么碍眼。
他如今身为公主府管事,统领府内一应事务。
即使暗中给赫连牧野穿个小鞋,别人恐怕都要夸他面面俱到。
唯有他想岔了的一点是,这送来的补药,纯属许文章个人所为。
还是为了感谢昨夜师父的亲身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