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阮将手放在一具棺木上,心中暗暗想到:蓝阮(琬琰)“这里,怨气好重。能感觉到,每一个棺木都很狂躁,”
魏无羡还在焦急的叫着金凌的名字,但是已经到了最深处,却依旧没有人回应他。他怀疑金凌可能是被困在了这些棺材中的其中一个里,于是他推开棺木,却发现里面的不是尸体,也不是上百年已经腐朽的骸骨,而是一把刀。
此刀无鞘,刀柄似是以黄金铸成,看上去沉甸甸的甚有分量,刀身修长,刀锋雪亮,枕在棺底的一层红布上,映出血一般的颜色,森森一股杀伐之气。
棺材里不放尸体,却放着一把刀。行路岭上的这片石堡,真是无一处不古怪,步步透露着诡异。
蓝忘机和蓝阮又同时推开了这里其他的两樽棺木,却依旧没有金凌的踪影,就连本该放在棺材里的东西,都没有。每一个棺木里都是刀,不同的刀,带着铜环的,长着勾的,不同材质的,不同形状的,全部都是刀。
棺木的板子全都掀开之后,这里的怨气达到了顶峰。况且这里是完全封闭的结构,怨气出不去,只能循环往复的在这间不算狭窄的石室之中盘桓着。
方才蓝阮拿出的符咒本来就是急病乱投医,只能解一时之急的,这下怨气冲天,那张符咒已然不起作用,怨气又一次像是成千上万人在他的耳边尖叫,哭嚎一般。
他几乎又是站不稳,蓝阮冲了过去撑住了魏无羡,可是这个时候有没办法从装满火药的乾坤袋里找到对症的符篆出来,于是她只能对着蓝湛喊道:蓝阮(琬琰)“二哥哥,问灵!快!”
无题
《问灵》是姑苏蓝氏先人所作的一支名曲。它与《招魂》不同,多作用于不明亡者身份、且没有任何媒介的情况。弹者以琴音奏问,对亡者发出疑问,而亡者的回音则会被《问灵》转化为音律,反应在弦上。
蓝湛微微点头,手一挥,将忘机置于一个棺木之上。扬手,一段琴音流泻而出,他只弹奏了短短一段,右手便撤离了琴身上方,凝神望着仍在颤动的琴弦。
魏无羡却兀自觉得奇怪,这里所有的棺木里放置的都是刀,没有一个棺木里躺着尸体的,没有尸体,就意味着没有亡者,那么问灵要向谁问呢?
正在魏无羡猜测含光君这回问灵可能要无功而返的时候,琴弦却忽然自发的颤动了一下,流出了一声琴音。
琴弦自发而动,证明这石堡里的亡魂,已经被蓝忘机请来了一位。接下来,双方就该以琴语一问一答了。
琴语是姑苏蓝氏的独门秘技,魏无羡虽然涉猎颇广,终有不能及处,解不了琴语。他轻声道:魏婴(无羡)“含光君,帮我问问它,这里是什么地方,干什么用的,又是何人造了它。”
蓝忘机对于问灵的琴语甚是精通,不肖思索,便轻拨琴弦,清冽的三两声之后,琴弦又自动的颤动了两下。
魏无羡忙问道:魏婴(无羡)“他说什么?”
蓝忘机茫然的看着琴弦道:蓝湛(忘机)“不知。”
魏无羡:魏婴(无羡)“啊???”
这是姑苏蓝氏的绝学没错吧?这是含光君没错吧?竟然还有含光君解不开的琴语?
蓝忘机一字一顿道:蓝湛(忘机)“他说‘不,知’。”
魏无羡不禁想起了多年前除水行渊的那次,关于“随便”的对话,他不由撇了撇嘴嘟囔道:魏婴(无羡)“好啊你蓝湛,现在都学会拿话噎我了。”
蓝阮又露出了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又奸,不对,是基情的表情。
这实在是怪不得蓝阮,虽然魏无羡只是稀松平常的感慨一下逝去的时光而已,可是在一个一不留神就看了数十本的断袖的话本子之后,她就实在是忍不住腐眼看人基。
被蓝阮的眼神盯着浑身发毛的蓝忘机,扭回头又弹了几个音。
蓝阮听到蓝湛问的问题是,因何而死,这个问题的回答依旧是方才那两声。
魏无羡笑着坐在了棺材板上。魏婴(无羡)“诶,这个我知道,他又说不知,是不是?你这回问的是什么问题?”
蓝湛(忘机)“因何而死。”
魏无羡思忖了片刻,魏婴(无羡)“不过如果是被暗杀的话,确实是不知道因何而死啊。不如,你问问他,被谁所杀。”
蓝忘机扬手拨弦。然而,回音依旧是铿铿两声——“不知”。
魏无羡被这蠢灵气的都要笑出来了,魏婴(无羡)“一个被禁锢在此地的亡灵,一不知道这是何地,而不知道因何而死,三不知道何人所杀,这样一问三不知的灵识啊,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魏婴(无羡)“阿阮,你说他会不会是聂怀桑啊?”
然而他对面的蓝阮,表情凝重,一点儿都没有被他这个冷冷的玩笑给逗笑。魏婴(无羡)“阿阮,我开玩笑的,你别这样。”
蓝阮叹了口气,声音幽幽道:蓝阮(琬琰)“不知道因何而死,不知道为谁所杀,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它根本就不是禁锢在这里的亡灵,而是生灵。”
生灵,即为躯体尚未死去,可是灵魂却因不知什么原因出窍的灵识。如若这里真有生灵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他们遍寻石堡也没能找到的金凌了。
蓝阮说完这话,蓝忘机和魏无羡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魏无羡表情严肃起来,焦急道:魏婴(无羡)“那,问问他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