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和梅贵人一左一右站在宜修两侧,剪秋都插不进去,只能站得远了点儿。
当然,连带着剪秋的工作也被抢走了。
宜修惯常戴的都是钿子头,今儿也不例外,钿子头好打理,平常钿花都佩戴在上面,等要用了,整个往头上一安就好了。
祺贵人和梅贵人都只能做些散碎的小活计。
瓜尔佳文鸳上前一步,抢过了几朵小花型的牡丹,为皇后插在鬓边,奉承道:“国色天香,说得便是娘娘这样的了。”
宜修莞尔,说道:“本宫已经老了,哪儿还说得上国色天香呢,倒是你们,人比花娇。”
簪花的活儿轮不上,安陵容便帮着皇后戴东珠耳坠,也跟着阿谀道:“臣妾等不过是枝头的小花儿,哪儿比得上牡丹雍容华贵呢。”
宜修笑道:“好了,偏你们嘴甜,该出去了。”
皇后起身离去,去前头接受众妃嫔的请安,瓜尔佳文鸳和安陵容则都悻悻然止步。
今儿不是逢十的日子,安陵容也不能去前头。
那个绣墩和旁的椅子不能比,是场上最简陋的,可这已经是所在储秀宫有莞嫔这个主位的祺贵人求也求不来的荣耀了。
两个都被留下的人对视一眼,又厌烦的瞥开视线。
但请安实际上还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再加上宜修此时在后宫已经没什么敌手,只有任由她摆弄的木偶,更是随便闲聊几句便让她们都散了。
又是寻常的一个十五,皇上也是寻常的来,宜修已然寻常的为皇上准备了喜欢的菜色。
皇上用得香甜,宜修也搜刮出几个好消息,说道:“最近敬妃还有莞嫔来请安,说起裕嫔常去她们宫里呢。”
描金雕花的筷子一顿,皇帝随口应道:“她倒悠闲。”
虽这样说,但听到裕嫔,还是让皇帝有些倒胃口。
宜修像是没听出讽刺的语气,只点点头,温柔说道:“是啊,臣妾免了裕嫔的请安,她得了空,便总是去跟敬妃还有莞嫔说说怎么才能把孩子养的活泼又健康。”
原来是这样,皇帝心情又好转了,展开一抹笑来,说道:“裕嫔能找些事情做也是好的。”
宫里少了个愁眉苦脸的人,多了个帮忙养孩子的,皇帝也开心。
而且裕嫔养孩子的本事,皇帝心里还是有数的,六阿哥和七阿哥跟之前五阿哥的情况差不多,裕嫔的经验肯定能用上。
宜修也赞道:“是呢,莞嫔还说得了裕嫔的法子,六阿哥越壮实了,从前她总担心六阿哥是个早产的,平日虽说看上去没什么,但还是惦记着,这会儿用了裕嫔养孩子的方法,才知道,还是有区别的。”
甄嬛这么说,是为了掩盖六阿哥足月生产的真相,有裕嫔作掩护,日复一日在妃嫔和皇上耳边提起,到时候,谁还能产生怀疑呢。
宜修自然不会去揭穿她。
皇帝也有好几日没有去看六阿哥了,便问道:“六阿哥又重了?”
宜修摇摇头,故作神秘。
膳也用的差不多了,皇帝来了兴致,不住猜测道:“难不成是高了?还是讲话更利索了?”
他猜得起劲。
宜修笑道:“是更闹腾了。”
皇帝一愣,继而大笑:“也好也好,阿哥闹些也是不怕的。”
他有意回想六阿哥平日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子,试图做个比较,好想象更闹腾是个什么样,却不怎么想的起来。
也就作罢了,反正情况在好转。
至于七阿哥也不过是被提起一嘴罢了,本朝的传统就是偏心,虽然皇上对六阿哥上心的程度实在有限,可有了曾经的四阿哥和五阿哥还有现在的七阿哥做对比,六阿哥都能称得上是一个“爱子”了。
如今还清醒些的也就是宫中的老人了,知道点先帝与先太子的往事,便明白六阿哥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