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周风眼……”陆沉舟深吸一口气,将引魂骨再次按在贪食骨上。
刹那间,两块神骨爆出柔和的金光,杖身上的时间纹路与裂隙内的金色光点产生共鸣,形成一条由光点铺成的路径,蜿蜒伸入裂隙深处。
“跟着光点走,”陆沉舟将林清浅护在身后,“集中精神,不要被时间乱流影响。”
两人踏入裂隙,立刻感受到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不再是狂暴的风蚀,而是无处不在的时间压力。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时而出现远古冰川的画面,时而闪过残破的神殿虚影,甚至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时光中穿梭,却又在下一秒化为飞灰。
“这是……时间碎片?”林清浅惊叹道,同时运转清灵玉,白光形成光茧将两人包裹,抵御着时间之力的侵蚀。
陆沉舟则全神贯注地催动神骨,贪食骨与引魂骨的共鸣越来越强,杖头的光点如同指南针般指引着方向。两人沿着光点路径深入,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片璀璨的金色光海。
光海中央,悬浮着一株奇异的植物——它只有一根晶莹的茎干,顶端开着一朵六角形的金色花瓣,每一片花瓣上都流淌着玄奥的时间符文,正是墨尘所说的“时墟之种”。而在时墟之种下方,一道巨大的旋涡缓缓旋转,旋涡内部是混沌的流光,散着让人心悸的时空之力。
“那就是……时墟之眼?”陆沉舟握紧神骨,能感觉到那旋涡中蕴藏的恐怖能量,远之前遇到的任何禁制。
就在此时,旋涡边缘突然泛起涟漪,一道人影竟从时空乱流中踏出!那人穿着与之前青铜面具人相似的玄色长袍,却戴着一张白玉面具,面具上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时空光晕,气息深不可测。
“又是面具人?”林清浅立刻戒备,碎月剑出鞘指向前方。
白玉面具人没有理会林清浅,只是将目光落在陆沉舟手中的贪食骨上,面具下的声音平静无波:“烛九阴的引魂骨……竟然真的被你找到了。”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陆沉舟沉声问道,神骨杖身的光纹再次亮起。
白玉面具人缓缓抬手,指向时墟之眼:“吾乃‘时墟守墓人’,在此等候有缘人已万载光阴。”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亘古的沧桑,“小家伙,你可知十二神骨的真正秘密?”
“洗耳恭听。”陆沉舟不动声色,暗中示意林清浅寻找时机夺取时墟之种。
“十二神骨,并非祖巫遗物,”白玉面具人语出惊人,“而是……封印祖巫的钥匙。”
陆沉舟和林清浅同时一震!
“当年巫妖大战,十二祖巫虽陨,但其神魂不灭,被上古大能以大神通封印于时空缝隙中。”白玉面具人继续说道,“而这十二神骨,便是封印的关键,每一块神骨都对应着一道封印。若神骨集齐,并非祖巫复苏,而是……封印彻底崩碎!”
“什么?!”陆沉舟如遭雷击,“可墨尘前辈说……”
“墨尘?”白玉面具人面具下的目光似乎闪过一丝波动,“他不过是被执念蒙蔽的可怜人。当年巫族内斗,烛九阴为护阿月,自愿被封印于时墟之眼,那九幽冥火咒,实则是他为保护阿月神魂所设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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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浅猛地想起冰棺中女子的话:“所以……阿月前辈说的祖巫复苏,是假的?”
“半真半假,”白玉面具人摇头,“若神骨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强行集齐,确实可能引封印松动,让祖巫残魂借机出世。但更可怕的是,一旦封印彻底破碎,被封印的不仅是祖巫,还有……那场大战中陨落的万千神魔残魂,届时三界将彻底混乱。”
陆沉舟握紧神骨,只觉手心冰凉:“那你为何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你手中的引魂骨,”白玉面具人看向贪食骨,“它不仅是开启时墟之眼的钥匙,也是修复‘烛九阴封印’的关键。”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小家伙,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拿走时墟之种,开启时墟之眼取走时间骨,从此踏入收集神骨的不归路;二是……将引魂骨交给吾,吾会帮你修复烛九阴封印,从此与神骨之事再无瓜葛。”
选择?陆沉舟心中剧震。一边是继续寻找神骨,可能面临三界混乱的风险,另一边是放弃已有的线索,回归平静。但他想起墨尘的牺牲,想起阿月临终前的提醒,想起那个神秘的青铜面具人……这条路,真的能说放弃就放弃吗?
“如果我选第一个呢?”陆沉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白玉面具人沉默片刻,面具下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也罢,命运的轮盘一旦转动,便无人能独善其身。”他抬手一指,时墟之种化作一道金光飞入陆沉舟手中,“拿着它,朔日子时,以时墟之种为引,引魂骨为匙,自可开启时墟之眼。但记住,时间骨中不仅有烛九阴的力量,也封印着他当年与祖巫大战时留下的‘时空裂痕’,取骨之时,务必小心。”
话音未落,白玉面具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吾的使命已了,接下来的路,你好自为之。”他最后看了一眼陆沉舟,“还有,小心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不仅想要神骨,更想要……你的命。”
说完,白玉面具人彻底消散在时空乱流中,只留下时墟之种在陆沉舟掌心散着温暖的光芒。
“沉舟,他说的是真的吗?”林清浅看着丈夫,眼中满是担忧,“神骨竟然是封印钥匙……”
陆沉舟深吸一口气,将时墟之种收好,握紧贪食骨:“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他看向时墟之眼的旋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而且,我有种感觉,那个青铜面具人,很可能和当年的巫妖大战有关。”
就在此时,两人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远处的时空乱流中传来阵阵咆哮,无数扭曲的黑影正顺着光点路径飞接近!
“是青铜面具人!”林清浅脸色一变,她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死亡气息。
“走!”陆沉舟不再犹豫,拉着林清浅,沿着来时的光点路径飞后退。身后,时空乱流剧烈翻涌,一道笼罩在黑气中的身影缓缓踏出,青铜面具在时光碎片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想跑?”青铜面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拿到时墟之种,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