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祭坛的符文突然亮起,如同无数条蠕动的血色小蛇,在黑色岩石上游走。凌辰三人刚靠近祭坛百丈范围,脚下的地面便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股腥甜的血气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小心脚下!”凌辰猛地将苏沐玥和赵雷拽到身边,鸿蒙紫气在脚下凝成金色光盾。那些裂缝中突然窜出数根血色触须,触须顶端长着布满倒刺的吸盘,狠狠砸在光盾上,出沉闷的响声。
赵雷抡起巨斧劈断一根触须,腥臭的黑血溅了他一身:“妈的,这破地方连石头都长嘴咬人!”
苏沐玥的流霜剑在身前划出冰蓝色弧光,将缠上来的触须冻成冰雕:“这些触须里有血魂波动,和血姬的血魂兽同源,应该是祭坛的防御阵法。”
凌辰凝神观察祭坛中央的黑色旋涡,旋涡中翻涌的血气正顺着符文纹路流向四周,那些触须显然是靠旋涡提供能量。他突然注意到旋涡边缘漂浮着七颗暗红色珠子,珠子的排列方式竟与锁魂崖的七星锁魂阵一模一样。
“是七星血魂阵!”凌辰瞳孔骤缩,“他们把锁魂阵的阵眼改成了血魂珠,用太初灵脉的碎片当阵基,这是在反向运转阵法,目的是……”
“是为了提炼血魂之力!”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祭坛顶端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披血色长袍的老者正站在祭坛边缘,手中把玩着一颗跳动的血珠,“凌小友能看破此阵,果然有些见识。”
老者面容枯槁,双眼却亮得惊人,周身萦绕的血气几乎凝成实质,修为赫然达到了灵皇境巅峰!
“你是谁?”凌辰握紧拳头,鸿蒙紫气在掌心流转。
“老夫血魂谷主,”老者舔了舔嘴唇,露出泛黄的牙齿,“也是血魔教主座下左护法。多谢小友送来了锁魂崖的太初灵脉碎片,有了它,教主大人的残魂就能彻底融合血魂珠,三天后便可重临世间!”
“痴心妄想!”苏沐玥怒喝一声,流霜剑化作一道冰箭射向血魂谷主。
血魂谷主轻笑一声,屈指一弹,血珠化作血色屏障。冰箭撞在屏障上瞬间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小姑娘,灵王境巅峰的修为,在老夫面前还不够看。”
赵雷怒吼着冲上前,巨斧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劈向祭坛。血魂谷主眼神一冷,挥手召出数十道血色锁链,锁链如同活蛇般缠住巨斧,竟将赵雷硬生生拽得倒飞回来。
“就这点本事,也敢闯我血魂谷?”血魂谷主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当年玄阳真人没能彻底斩杀教主,今天你们这些小辈,更拦不住教主重临!”
凌辰突然想起《青云秘录》中记载的血魔之乱,玄阳真人当年确实留下过“血魔不灭,青云难安”的遗训。他盯着血魂谷主手中的血珠:“那是第七颗血魂珠?你把最后一位青云长老炼成了阵眼?”
血魂谷主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正是青云宗刑罚堂堂主风清扬,他的元神坚韧,最适合滋养教主残魂。可惜啊,被你坏了锁魂崖的好事,否则七天前就能完成祭献。”
“你找死!”凌辰体内的鸿蒙紫气骤然沸腾,金色光芒冲天而起。他终于明白,失踪的青云长老不是投靠了血魔教,而是被炼成了血魂珠!
“来得好!”血魂谷主将血珠抛向祭坛中央的旋涡,“让你见识一下血魂大阵的真正威力!”
七颗血魂珠同时亮起,黑色旋涡猛地膨胀,无数怨魂从漩涡中涌出,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这些怨魂不再是虚影,而是凝聚成了身披血色铠甲的战士,手中握着由血气凝成的长刀。
“是血魂战傀!”苏沐玥脸色剧变,“古籍上说,每尊战傀都有灵王境的战力,而且不怕物理攻击!”
百余尊血魂战傀齐刷刷地转向凌辰三人,猩红的眼瞳中没有丝毫感情。血魂谷主站在祭坛顶端狂笑:“就算你有鸿蒙紫气又如何?百尊战傀耗也能耗死你!等你精疲力尽,老夫再取你的鸿蒙紫气,助教主完美重生!”
赵雷被三尊战傀围攻,巨斧舞得风雨不透,却依旧被战傀的长刀划开数道伤口:“老大,这些鬼东西砍不死啊!”
苏沐玥的冰系灵力能暂时冻结战傀,但血气很快就会冲破冰层:“它们的核心在胸口的血晶,只有打碎血晶才能彻底消灭!”
凌辰目光扫过战局,赵雷和苏沐玥虽然暂时能支撑,但战傀数量太多,久战必败。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鸿蒙紫气开始按照净世大阵的纹路运转,金色光芒在他身后形成巨大的阵法虚影。
“沐玥,赵雷,引战傀到阵中!”
两人立刻会意,边打边退,将战傀引向凌辰周围。血魂谷主见状冷笑:“垂死挣扎!血魂战傀,结阵!”
百余尊战傀突然变换阵型,血气汇聚成一柄百丈长的血色巨刃,朝着凌辰头顶劈来。巨刃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染成血色,连光线都被吞噬。
“就是现在!”凌辰暴喝一声,身后的净世大阵轰然运转,“鸿蒙秘法——万道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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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阵法爆出璀璨的光芒,如同初升的太阳般照亮整个血魂谷。光芒中蕴含的净化之力如同潮水般扩散,血色巨刃在金光中寸寸消融,战傀胸口的血晶接连爆碎,出玻璃破碎般的脆响。
“不!我的战傀!”血魂谷主失声尖叫。他眼睁睁看着百余尊战傀在金光中化作飞灰,心疼得几乎吐血。这些战傀是他耗费百年心血,用十万生魂炼制而成,竟然被凌辰一招破掉!
凌辰也不好受,强行催动净世大阵让他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没有停歇,趁着血魂谷主心神大乱的瞬间,身形化作一道金光冲向祭坛。
“想毁祭坛?没那么容易!”血魂谷主怒吼着扑了下来,血色长袍无风自动,化作无数血色蝙蝠,密密麻麻地罩向凌辰。
“鸿蒙剑诀——裂空!”
凌辰指尖凝聚出金色剑气,剑气如同灵活的游龙,瞬间撕裂蝙蝠群。他左手捏印,鸿蒙紫气在身前凝成护盾,硬生生扛住血魂谷主的掌风,右手则抓向祭坛边缘的血魂珠。
“砰!”双掌相交,凌辰被震得后退三步,手臂麻。血魂谷主也被鸿蒙紫气灼伤,掌心冒出黑烟,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明明只是灵皇中期,怎么可能接得住老夫的血魂掌?”
“因为邪不胜正!”凌辰借力向前,指尖终于触碰到一颗血魂珠。血魂珠剧烈震动,出凄厉的尖啸,试图挣脱。凌辰将鸿蒙紫气注入其中,金色光芒迅吞噬着血珠中的血气。
“住手!”血魂谷主目眦欲裂,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祭坛上。祭坛的符文瞬间变得狂暴,黑色旋涡中涌出的血气形成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朝着凌辰拍来。
这只巨手蕴含的力量远之前的战傀,连空间都被压得微微扭曲。凌辰能感觉到,巨手中融合了七位青云长老的元神之力,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绝望气息。
“凌辰!”苏沐玥和赵雷同时攻向血魂谷主,试图为他解围。但血魂谷主早有防备,分出两道血色分身拦住两人,本体则死死盯着凌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要么死,要么看着教主重临!”血魂谷主嘶吼着,全力催动巨手。
凌辰看着越来越近的巨手,感受着体内几乎耗尽的鸿蒙紫气,突然想起了玄阳真人的遗训——“鸿蒙破邪,需以至纯之心引天地正气”。他猛地闭上双眼,将所有杂念排除,心神与周围的天地灵气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凌辰睁开双眼,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澄澈。他不再刻意控制鸿蒙紫气,而是任由其顺着天地灵气的轨迹流转。
金色光芒从他体内溢出,与周围的草木、山石产生呼应。祭坛周围的古树突然抽出新芽,枯萎的藤蔓绽放出青色花朵,一股磅礴的生机之力朝着凌辰汇聚而来。
“这是……天地正气?”血魂谷主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一股比鸿蒙紫气更可怕的力量,那是万物生长、生生不息的本源之力。
凌辰缓缓抬手,汇聚的生机之力与鸿蒙紫气融合,形成一柄蕴含着生灭之道的金色长剑。长剑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却让血魂谷主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玄阳真人没能完成的事,今天我来完成!”凌辰轻声说道,长剑缓缓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