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钉带着崩裂山岳的气势砸落时,凌辰脚下的主坛突然炸开。黑血混着骨片喷涌而出,坛底竟嵌着数十根细小的骨针——每根骨针都穿着一缕淡金色的魂影,正是之前蚀魂坛里没来得及消散的孩童残魂。
“想用残魂固坛?”凌辰眼神一厉,青霜剑往地上一插。金红色的火焰顺着剑刃往坛底钻,骨针上的魂影被火焰一燎,竟出细碎的呜咽,淡金色的魂光与火焰交融,竟让涅盘之火暴涨三尺!
“那是生魂的愿力!”玄老的声音在识海炸响,比之前清晰数倍,“孩童魂纯,愿力能克死气!借愿力烧母钉!”
凌辰猛地回神——那些魂影虽弱,却带着未散的生机,正是死气的克星!他掐诀引动火焰,金红色的火舌卷着淡金色的愿力,像条双头蛇窜向落下的母钉。火舌刚碰到母钉,就听“滋啦”一声,母钉上的黑气竟像潮水般退了寸许,钉身的“母”字符文也黯淡了几分。
“不可能!”骨主站在骨笛峰顶,骨笛吹奏的节奏猛地一乱。他没料到孩童残魂竟能借愿力生焰,更没料到凌辰能引愿力攻母钉——这母钉被他用死寂本源养了千年,除了九宫镇魂钉,还从没怕过别的东西。
“给我碎!”骨主怒吼一声,骨笛往木钉一指。骨笛上的符文突然脱落,化作无数骨蝶,蝶翼扇动着黑风,撞向火舌里的愿力。骨蝶刚碰到淡金色的魂光,就出“噼啪”的脆响,竟像纸糊的般碎裂,可架不住数量太多,火舌的势头渐渐弱了下去。
“师兄!我们这边好了!”林玥的声音突然从东边传来。只见东边的三座冥骨坛已被青岚露浇透,坛口的黑气变成了白烟,林玥正带着弟子们往中间赶,指尖的藤蔓缠断了最后一根锁魂钉。
“西边也破了!”白玄的声音紧随其后。西边的三座坛被藤蔓裹成了绿茧,坛里的骨蛊被青岚泉的灵水浇得化成了脓水,白玄手里捏着枚“艮”字镇魂钉,正是从坛底摸出来的。
六座坛破,母钉的黑气瞬间弱了一半。钉身剧烈震颤起来,竟悬在半空不再下落,钉尖的黑霜开始融化,露出里面淡青色的钉体——那才是镇魂母钉原本的样子!
“剩下的三座交给我们!”雪狼突然人立而起,竟口吐人言。它头顶的绒毛炸开,泛着淡淡的白光,之前被青岚泉滋养的灵雾化作两道白虹,射向西北的两座坛。墨麟豹也低吼一声,纵身跃起,豹爪裹着青光,一爪拍碎了西南坛的坛口。
不过片刻,最后三座坛也塌了。九坛尽破,母钉彻底失去了死气补给,悬在半空的钉身竟开始泛出青光,与归墟谷镇魂台的光轮隐隐呼应。
“不——!”骨主彻底疯了。他猛地扯下黑袍,露出里面的真身——哪是什么修士,竟是具覆着半腐皮肉的白骨,胸腔里嵌着颗黑红色的珠子,珠子里跳动着幽蓝的鬼火,正是他的魂核,也是他能靠死寂本源活下来的根本。
“我活了三千年!凭什么毁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骨主嘶吼着,魂核突然炸开。黑红色的汁液溅满骨笛峰,山峰上的白骨竟纷纷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骨兵,举着骨刃往凌辰扑来。骨笛也“咔嚓”一声裂开,笛身化作一柄骨矛,被骨主抓在手里,矛尖直指凌辰的眉心。
“是‘骨爆术’!”白玄急道,“他在燃魂核换力量!千万别被骨矛刺中!”
凌辰没躲。他望着蜂拥而来的骨兵,突然将青霜剑抛向空中。剑身在半空炸开,化作无数道青虹,每道青虹都裹着一缕涅盘之火和孩童愿力,射向骨兵。“噗噗”几声,骨兵被青虹刺穿,竟像被点燃的枯草般燃烧起来,转眼就被烧得只剩灰烬。
“就这点本事?”凌辰冷笑一声,左手往储物袋里一摸,摸出八枚九宫镇魂钉。钉子在他掌心旋转,泛着淡淡的金光,与悬在半空的母钉呼应。“骨主,你知道九宫钉为什么能镇死气吗?”
骨主握着骨矛的手一顿。
“因为它们本就是用守阵人的魂和天地生机炼的。”凌辰的声音陡然拔高,掌心的八枚钉子突然飞出,绕着母钉旋转,“你靠死气活了三千年,却忘了——生机才是天地的根本!”
八枚镇魂钉同时亮起金光,金光汇成一道光柱,往母钉的钉身钻。母钉上的黑气被金光一逼,竟“嘶嘶”地冒着白烟,钉身的青光越来越亮,最后竟主动往八枚钉子的光柱里靠——它在认主!
“不可能!母钉是我的!”骨主目眦欲裂,骨矛裹着最后一缕死气,拼尽魂核残余的力量射向凌辰。矛尖划破空气,带着能碎神魂的尖啸,连周围的空间都被刺出了道道裂痕。
凌辰站在原地没动。他望着飞来的骨矛,识海里的淡金光晕突然剧烈晃动,龙血玉碎片从储物袋里飞出,在他身前拼成半块玉璧。玉璧上的青龙精血亮起,化作一条丈长的青龙虚影,龙对着骨矛猛地一撞——
“铛!”
骨矛被撞得倒飞出去,矛尖的黑霜瞬间消散。青龙虚影没停,龙尾一甩,抽在骨主的胸腔上。骨主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本就半腐的皮肉彻底炸开,只剩下颗魂核在空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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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魂核里的幽蓝鬼火剧烈晃动,“死寂之门……还没开……冥骨教……不会灭……”
“有没有下辈子,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凌辰指尖凝出一缕涅盘之火,往魂核里一弹。火焰碰到魂核,瞬间将其包裹,幽蓝的鬼火在火焰里挣扎了几下,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骨主一死,骨笛峰上的白骨纷纷失去生机,“哗啦啦”地掉落在地。悬在半空的母钉彻底被八枚镇魂钉的金光包裹,钉身旋转着,竟往归墟谷的方向飞去——它要回镇魂台!
“追上去!”凌辰纵身跃起,青霜剑化作一道青虹,追着母钉飞去。白玄、林玥和两兽也紧随其后,九坛破了,骨主死了,现在就剩把母钉送回镇魂台,彻底稳固生息阵。
母钉飞得极快,金光裹着它穿过黑石山脉的瘴气,飞过落云镇的上空。沿途的死气被木钉的青光一扫,纷纷退散,枯萎的草木重新抽出新芽,连之前被骨灰散污染的地脉都开始泛出淡淡的绿光。
“它在修复地脉!”林玥又惊又喜,“母钉果然是镇魂阵的核心!”
凌辰望着母钉的青光,突然想起玄老的话。守阵人当年布九宫阵,恐怕不只是为了镇死寂之门,更是为了守护南域的地脉。母钉归位,生息阵全开,南域的灵脉才能真正恢复。
追了约莫两个时辰,归墟谷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镇魂台的光轮还在旋转,看到母钉飞来,光轮突然暴涨,一道金色的光柱从轮心射出,将母钉裹住,缓缓往台顶的凹槽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