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所,她可爱极了。
程迎看笑了:“没呢。”
“哦。”章凡宁顿了顿,“那正好,你别喝了。”
说完,她低头在包里翻了翻,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像个来夜店消遣的大款,“啪”的一下,拍在吧台上。
“等会儿你开车吧。”
程迎瞥了眼钞票,微微挑眉:“哦?”
章凡宁一口喝完剩下的酒,舔了下嘴唇,冲他笑:“车费。”
程迎:“……”-
都说酒壮怂人胆,喝完那杯酒,章凡宁一扫心中被抛弃的郁闷,大脑也活泛起来。
转头一看舞台上的乐队表演,她脑子一抽就来劲,抬手指了指,问程迎:“少爷,你说我上去表演一个节目怎么样?”
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程迎只当她口嗨:“去呗。”
下一秒,章凡宁当真站起身。
酒吧里暖气足,喝了酒有些热,她把外套一脱,顺手丢给程迎,直接朝舞台走了过去。
程迎意外,挑了下眉,手里拿着她的大衣外套跟在后面。
酒吧里人多,她只穿着件很修身的打底衫和冬季半裙,配上那张漂亮的脸,一路走过去,所到之处,无人不被吸引侧目。
有人忍不住想上前搭讪,程迎搁后面冷冷淡淡瞥一眼,吓得人家一懵逼,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
畅通无阻地抵达舞台边缘,章凡宁停下,琢磨着该怎样联系才能上台表演。
程迎冲阴暗角落的场控吉哥使了个眼神,人精似的吉哥立刻领会过来他的意思。
等到台上驻场歌手的歌一结束,他就登台说了几句热场子的话。
接着,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节目,冲台下众人问:“现场这么多帅哥美女,有没有人想上来玩一下的?”
章凡宁立刻跳起来举手:“我我我!”
吉哥马上抬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好好好!那有请这位美女登台!”
生怕有人半路冲出来截胡似的。
章凡宁不是爱出风头的人。
从小到大,因为长得太过漂亮,她一直都很万众瞩目,根本不用站在聚光灯下就可以很闪耀。
但她也不是身无长物的漂亮花瓶,而是有一身实打实的才艺。
家里条件不错,她从小就唱歌跳舞乐器书画等兴趣班一个没落下,又颇得老天偏爱,做什么都天赋极佳。
即便只是当做兴趣学一下,也足以登台表演收获众多赞美。
足够耀眼,便不用费心费力抢风头也能拔得头筹。
章凡宁应邀上台,稍加思考,向乐队老师报了自己要表演的节目——
她要唱一首《遗失的心跳》。
吉哥立刻开始调度起来,灯光、音乐即刻准备就位。
章凡宁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有过不少登台表演的经验,并不怯场,台风自然,随着音乐响起,就开始跟台下一众看客做起了互动。
踩着音乐节拍,她精准地进拍,一开口,台下便有人吹起了口哨。
程迎手里拎着她的大衣,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口哨和夸张又捧场的起哄声:“哇哦!牛!真带劲!”
还有人扯着大白嗓在台下跟着吼。
来酒吧消遣的,谁没点伤感情事,越唱到副歌大家越带劲。
程迎耳边轰鸣如海啸,全是那几句震耳欲聋嗨到顶点的合唱——
“夜太深,心跳呢,已经遗失了,不见了。”
“爱上你,心跳呢,慢慢停止了,不爱了。”
“你紧紧拥抱我入睡,曾经是永恒的画面……”
早知章凡宁很讨人喜欢,但如此轻易就将今朝酒吧里的氛围点燃至此,绝不是单性格讨喜就可以做到的。
程迎越发觉得她像一道有趣又难解的题,引人不停去解,却永远只能解个表皮。
他静静看着,舞台上的章凡宁忽地笑意盈盈朝他望来一眼。
视线在燥热的空气里交汇,她眼角眉梢嘴角都挂着自由又肆意的笑,身体的律动像一只蝴蝶翩跹。
程迎忽然想起来去年九月底回国,在英华酒店外看见的那只很漂亮的“白色蝴蝶”。
可蝴蝶虽美,却又脆弱至极。
她更像是一株充满生命力、自由洒脱、肆意向上生长的向日葵。
这样明媚的章凡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