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学捡起来,看了看,瞬间回忆起下午。
屋里放了炭炉,加上冒着热气的洗澡桶,根本不冷,站了好一会,他才把帕子塞给家丁,然后跨步进入澡桶,坐了下来。
热水被身体挤压,向上涌去,直到停在孔明学的胸口。
“呼,舒坦。”孔明学嗔了一声,呼出的浊气,让他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少爷,你回来啦,下去吧,这里我来伺候。”就在这时,屋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孔明学的小厮连顺进来了。
他是贴身伺候孔明学的,地位远高于这些普通家丁。
“是。”家丁低着头,抱起地上的脏衣服和帕子离开这里。
“少爷,您的手怎么了?”孔明学虽然是坐在浴桶里的,但是他的右手搭在浴桶的边沿,连顺见他食指到小拇指的指关节异常的红,便急忙问道。
“哦,打了个人,没事。”孔明学睁开眼睛,看了看手,他轻松一笑。
“什么?打人?谁敢跟少爷找事?怕是不长眼吧!”连顺惊呼道。
自家少爷再怎么说,也是秀才啊,与知县家的不咎公子还是同窗好友,镇上还有谁,敢跟少爷对着干?
况且少爷从来也不是找事的人,所以连顺问都不问就知道一定是对方的错。
“哼,一个蠢货而已。”孔明学冷笑一声,没作解释。
他闭上眼睛,继续享受着泡澡带来的舒爽。
一旁的连顺只好闭上嘴巴。
彼时,已经躺在床上的江福宝正坐在床上发着呆。
以往这个时候,她要么在看书,要么在练字。
去楼下倒洗脚水回来的雪浣,关上屋门,不解的看向她:“小姐,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在想,怎么教训一个人。”从大门进来后,要穿过花园才能到达一进院,这截路姐妹俩慢悠悠的走了快一刻钟,因为江忘忧把下午的事,告诉江福宝了。
所以,江福宝正想着如何教训钱梁捷呢。
“是男子还是女子呀?”雪浣又问。
“男子。”江福宝答。
“那就打一顿嘛,使劲揍,揍到他痛哭流涕。”雪浣挥着肉乎乎的小拳头,龇着牙说道。
她的大门牙掉了一颗,以至于说话都漏风,看着不但不吓人,反而有些招笑。
“好,那就打一顿,我前几日让你把牙丢到楼下,你丢了吗?”江福宝扭过头,看着她的牙齿,憋着笑。
“丢啦,丢到土里去了呢,雪浣有乖乖听话哦。”雪浣立马点了几下头,下巴上的肉,因为她点头太过用力,都颤了颤。
“那就好,记住了,你现在是换牙期,上面的牙齿掉了,要扔到楼下,齿才会整齐哦。”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科学依据,江福宝不过是哄小孩罢了。
雪浣爱漂亮。
掉了一颗牙,总是坐在铜镜那里照了又照,见她瘪着嘴,垮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江福宝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还真别说,好用的很,雪浣现在也不照镜子了,总是盼着新牙齿长出来后能整齐漂亮。
“快睡吧,不早了,把烛灯灭了。”江福宝说完躺了下来,她转过身子,背朝外面。
“好嘞小姐,呼——”雪浣吹灭烛灯,摸着黑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盖好被子,脚脚放在暖暖的汤婆子上,舒服的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