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生,您老也帮我写一句吧。”
“我也,帮我也写上一句,我怕官差忘了此事,你就写,大梁,爹先去了,照顾好你爷爷奶奶还有你娘,记得多给爹烧点纸,常来看爹,别让你娘寻了短见”
“我想给我娘子留句话,白老,你”
“”
庙里的气氛一下转变了。
从江福宝离开时的萎靡和绝望,已经变成了坦然接受。
有些人甚至求着老童生帮忙写遗言。
“好好好,能死在一起,也算有缘分,老夫帮你们,都排队吧,一个个来,老夫只有一只手能写,可记不得这么多话。”
这些人把老童生围住。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遗言,因为有些一家子都被关进来了。
“咳咳咳,儿啊,咳咳咳,身子如何了?”角落里的叶有琴抱着小儿子的身体,咳的死去活来。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儿子的声音,她低头一看。
儿子又昏过去了。
叶有琴眼里的光,彻底没了。
遥州县
“早早的去,也好,这样就不用难受了,儿啊,等你走了,娘随后就跟上。”
叶有琴喃喃自语。
大儿子有夫君陪着,小儿子只有她了。
她不能让小儿子一个人走黄泉路,他还没长大,会害怕。
低气压和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整个破庙。
到达长安镇的孟知理,写下一封书信,派人快马加鞭赶往皇城。
彼时的恩辛省遥州县里,街上随处可见咳嗽的人。
甚至有人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一股死气在县城里飘荡着。
而县衙的后院里,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搂着美妾在喝酒吃肉听曲。
别提多悠哉了。
“老爷,县衙外的鼓,都被击打好几天了,当真不去看看吗?”美妾娇嗔道,细又白的胳膊,紧紧圈着张知县的脖颈。
“去什么去,一群刁民,见天的击鼓,我看是想死了,去,把击鼓的人杖打五十下,好好让他们看看。”
张知县的嘴里冒着酒气,有些臭,靠在他下巴边的美妾,皱了一下眉眼,却很快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