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司家登船跟司家的财力,钱老爷对着周名安越发?殷勤,像是押宝一样?把弄垮司家的希望全押在了周名安身上。
他就?等着司家倒霉自己跟着分口肉呢。
周名安笑?着给钱父倒酒。
钱母也是落座后才?发?现?钱柚的目光频频往周名安那边看,顿时皱起眉头,借着夹菜侧身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收起不该有的小心思。
钱柚却不管,鼓着脸颊当作没?看见亲娘的警告。
“周公子。”小二再次进来?,手里局促的拎着壶酒。
周名安一眼就?看出来?这酒是他要送给季静的“好东西”,险些当场变了脸色,“怎么又拿回来?了?”
小二面露苦涩一脸为难,用不大不小全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季小姐说您送的酒不干净,她不敢喝,周公子要是有种,您就?自己把这壶酒喝完。”
钱父钱母彼此?对视,心里隐约泛起嘀咕,目光都?隐隐朝周名安看过去。
周家靠什么发?家的,这一刻桌上几?人除了钱柚以外,大家瞬间都?想了起来?,神智也清醒不少。
这酒,怕是真的不干净。
但季静也是真的不给周名安脸啊,当众把巴掌甩周名安脸上。
周名安目光沉了一瞬,意?识到还有外人在,掩饰性?的笑?笑?,伸手把酒壶接过来?往自己酒盏里倒了一杯,自己端起来?抿了一口:
“酒是你们珍馐楼的,要是不干净也是你们珍馐楼的酒不干净。季小姐说的是,不干净的东西万万不能喝。”
他自证之后,示意?小二,“再换壶别的酒过来?,要是再不干不净,这事别怪我不给你们珍馐楼脸面。”
周名安惯会四两拨千斤,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问题转到珍馐楼身上。
小二伸手把酒拿过来?,低头应下,“是。”
浅抿一口问题不大,但却能淡去旁人对他的疑心。
你看钱柚见他这样?,不就?迫不及待替他说话了吗。
钱柚生气,“季大小姐真是的,周公子好心送她酒,她还挑三拣四事情忒多,不爱喝就?说不爱喝,非要扯什么干净不干净。”
因为上次在司府被季静身边的丫鬟藕荷抽了一巴掌,钱柚心里对季静怨气颇深,对她格外有意?见。
这会儿是新仇旧怨加一起,立马忍不住开口挤兑季静,“周公子不要惯着她。”
钱母伸手拉钱柚的手腕,钱柚愣是不肯闭嘴。她这个招摇的模样?是生怕周名安看不见她,从而错过周家的火坑啊!
话说完了,钱柚才?嘟囔着跟钱母说,“我就?是不喜欢她。”
钱母气到脸色铁青,话都?讲不出来?。早知道她就?把钱柚锁在家里了!
周名安像是没?看见钱母跟钱柚的来?往,只笑?着把酒的话题带过去,又跟钱老爷说起皇商的事情:
“朝廷要选皇商负责对外贸易,可来?选皇商的官员却是大皇子举荐的。您猜地点为何挑在新水州,是因为要选他司家吗?恰恰相反,对方是为了对付司家而来?。”
“不过这些都?是内幕消息,还望钱伯父不要外传,贤侄儿也是信得过您才?告诉您,”周名安跟钱老爷说,“到时候司家倒了,新水州这边的布匹贸易,可能就?要辛苦钱伯父了。”
钱父本来?还在想酒的事情,如今一听到这个消息,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刚才?在想什么全忘了。
朝廷选皇商可是大事,被选中的商贾直接可以脱离商人低贱的身份,有官职在身,领朝廷的皇粮。
除去身份的变化,还有就?是其中的利益。
那可是泼天富贵啊!
司家就?是再厉害,跟朝廷比起来?也是胳膊比大腿!要是来?选皇商的官员对司家有敌意?,那司家必败!
钱父眼睛比灯笼还亮,一口一个贤侄儿,“这事我定?然不外说,你放心就?是。”
周名安笑?着,“我自然是信您的。”
酒桌上重新恢复了小二送酒前?的热闹,推杯换盏间,周名安似乎成了钱家的贤侄儿,气氛相当融洽。
小二把酒壶从周名安那里拎出去后,派人跟季静说了一声。
“周名安自己都?不敢把酒喝完,”季静嗤笑?,“果然不干净。”
还好她没?中了周名安的激将法。
“只不过周名安的酒里到底有什么名堂?”季静低声疑惑,顺带着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在外从商,能喝酒是必然,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季白山要了四壶酒,有三壶都?进了季静的肚子里。
今日除夕难得放松,她因为生意?紧绷了一年的思绪跟心弦在今夜都?卸了下来?,没?忍住贪杯多喝了点,这会儿脸颊已经有些热。
厢房里点了炭炉,可以用来?烤肉烤水果跟烤馒头,也可以单纯烤火。
酒喝多了加上炭火足,热意?难免上来?,季静喝着喝着将外衫都?脱了,只穿着一身修身的梅红色束腰裙袍,宽松的袖筒用束带束起来?,飒爽利落。
要是季杰在家,还能陪她豪饮,可惜他今年不在,陪她浅酌的人只有沈柔云。
沈柔云酒量如何不知道,但眉眼低垂颔首抿酒的时候,丝毫不见皱眉,脸上也不见酒气。
见她一杯喝完,季静略微挑眉,又抬手给沈姑娘倒了一杯。
可能是过年,沈柔云难得换了身有点颜色的衣服,褪去一身素白衣袍,穿了身浅蓝的月白色,雅雅换了身浅浅的粉,瞧着依旧是素雅的小白花跟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