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行接过一看,好家伙,《论持久战》。
“这我早看过,都会背了。”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后,周立行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五嬢,愿安说,喜雀姐来了峨眉?”
说到这个,原本笑眯眯的刘五嬢,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说到这个,立行,她现在处境艰难,或许你可以帮帮她。”
刘五嬢这一句话,搞得周立行心中七上八下,恨不得马上就能去见一面王喜雀,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可刘五嬢也不详说,只让他先吃饭,然后好好休息几日。
她会负责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约王喜雀单独见面,那时候让王喜雀自己说。
阿涅全程听大人们聊天,他本就不爱说话,只管在饭菜上桌的时候大吃特吃。
周立行则是被刘五嬢钓得饭都吃不香了,全程吃菜不沾辣椒酱,只顾着走神,胡乱往嘴里塞着。
而刘五嬢看周立行这样,心中也是颇为担忧,担忧周立行容易意气用事惹出乱子。毕竟周立行虽是没有明说,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又从堂口出来?
多半,也是惹上了事,不能留在成都。
可是王喜雀现在的情况,刘五嬢也无法替王喜雀彻底解决,她得想一想。
然而,没过两天,刘五嬢刚出门,突然急匆匆地折返回来。
“快!跟我去!”
刘五嬢来不及解释,拉起周立行就走。
她风驰电掣般快步而行,周立行跟上,阿涅不明所以,跟着就跑。
【作者有话说】
56乐山
◎营救王喜雀◎
刘五嬢出门没有骑马儿骑骡子,而是骑上了刘愿平从成都购置的自行车。
周立行愣了愣,赶紧骑上另外一辆,阿涅再次坐到了后座,兄弟二人跟了上去。
青龙场离峨眉县城十分近,道路也较为平整,自行车飞驰在路上,速度比起骡子马儿还快。
刘五嬢满头银丝,自行车却骑得野,上坡下坎连人带车蹦的老高,周立行在后面追得心惊胆战,生怕刘五嬢一不小心摔出个好歹。
“五嬢,啥子事啊!有这么着急吗?”周立行高声喊道,“要不你骑慢点!”
“慢锤子慢!”刘五嬢怒吼,“喜雀那边出事了!”
周立行一愣,嗖地一下冲到了前面!
这下换成刘五嬢喊,“你知道路吗你跑那么快造死啊!等等我!”
三人急匆匆地赶到峨嵋县城,刘五嬢在前面带路,到了一处宾馆。
宾馆的经理应是识得她,不做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然后问也不问拦也不拦,任由刘五嬢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的往楼上去。
刘五嬢来到一处门外,那里坐着两个穿藏蓝短褂的男人,一眼看上去便是在守门。
其中一个见了刘五嬢立即站起来,客气地喊道:“五姑婆来了!那木老板出门了,你进去吧!”
另一个没有吭声,也跟着站起来点头行礼。
刘五嬢已经退位让贤,但在堂口里余威仍在,受过她恩惠的人多,小一辈的年轻人也尊敬她这个老辈子,在峨嵋她无论办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
这两个人本是木茶商跟当地袍哥堂□□了钱,专门请来看管王喜雀的,却正好方便了刘五嬢私下来和王喜雀见面。
一进门,周立行便嗅到人血味,他快速地大量四周,这是一个套房,进门之后是客厅,左手处有两个房间,此刻开着一扇门,关着一扇门。
关着的那扇门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周立行跑过去,打开门,一眼看过去,愣住了。
王喜雀满脸被巴掌扇出来的红肿,嘴角淤青,脖子上有绳索勒出的青紫肿胀,右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曲折在床上,似乎是断了腿。
她压抑地咳嗽着,身边却连一杯水都没有,声音已经沙哑。
周立行的眼睛瞬间红了,手发起了抖。
“天姥爷,前两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刘五嬢惊呼。
“谁打的?”周立行的声音沙哑,他浑身的肌肉绷紧到发痛。
王喜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周立行。
她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她的眼泪似乎是哭干了,此时情绪一激动,酸涩冲上鼻尖眼眶,一时间呼吸不能,眼睛也睁不开,整个人抽搐起来。
周立行吓得冲上去把床上的王喜雀抱在怀里,刘五嬢则是赶紧去客厅里找水,阿涅则是直接上手掐王喜雀的人中,结果被周立行拦下。
“姐!姐!别紧张,是我,我是弟娃儿,我来帮你了……姐,你好好的,你别这样……”
仿佛有一把尖锐的刀在搅弄周立行的心脏,仿佛有粗粝的砂纸在刮擦周立行的骨节,他浑身上下都在痛,他恨自己无法保护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