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微光。
那光非银非蓝,亦非暗红,而是淡淡的青白,如同晨曦初透。通道尽头,是一片开阔地底空洞,钟乳倒悬,水珠滴落,出规律的“嗒、嗒”声。
王沐阳停下脚步,将李欣烨轻轻放下,靠在石壁旁。黄文杰也终于支撑不住,滑坐在地,喘息如风箱。
他蹲下身,探向李欣烨脉门。脉搏微弱,却已平稳。他稍松一口气,正欲取出丹药为其服下,忽觉她指尖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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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李欣烨睫毛轻颤,缓缓睁眼。
她目光空茫,扫过王沐阳的脸,又落在四周岩壁,嘴唇微动:“……我们……在哪?”
王沐阳低声道:“安全了。你昏迷了一段时间。”
她皱眉,似在努力回忆,声音极轻:“我……记得有光……锁链……然后……”她顿了顿,眼神忽现一丝茫然,“……你是谁?”
王沐阳心头一震。
黄文杰也猛地抬头,呼吸一滞。
李欣烨望着他,眼中无惧,亦无识,如同初见。
王沐阳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是王沐阳。”
她盯着他,良久,轻轻点头:“……王沐阳。”
声音如试音,生涩而谨慎。
他取出一枚清心丹,递至她唇边:“先服下。”
她未拒,张口含下。丹药入腹,她闭目调息,脸色略缓。
王沐阳站起身,望向通道深处。那缕青布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存在。可他知道,裂隙未闭,追踪未止,影蚀之主仍在暗处窥视。
他握紧剑柄,掌心传来裂纹的粗糙触感。
黄文杰靠在石壁,低声问:“接下来去哪?”
王沐阳目光沉静:“按他们指的路,继续走。”
“可她……”黄文杰看向李欣烨。
“她会想起来。”王沐阳道,“只要我们还在。”
李欣烨睁开眼,望向他背影。她抬起手,指尖抚过肩头残留的符链痕迹,轻声问:“我们……是同伴吗?”
王沐阳转身,看着她,点头:“是。”
她嘴角微动,似想笑,却未能成形。
他伸出手:“能走吗?”
她望着那只手,迟疑一瞬,缓缓抬起自己的手。
指尖将触未触之际,远处钟乳深处,一滴水珠坠落。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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