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荒吹了几口气。
陆是闻很轻的扬眉梢:“学乖了?”
江荻冷冷瞥他一眼,低头继续吹。
陆是闻把插了吸管的豆浆递给江荻,江荻不经意扫见他握豆浆杯的手,最先的反应是把嘴巴抿紧,目光撤开。
殊不知他的小动作尽数落在陆是闻眼里,手指在豆浆杯上虚虚拢了下。
不禁也想起昨晚……
*
吃完饭,江荻回房间换衣服。
再到客厅时,就见陆是闻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神色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冷淡,听到动静后抬眼朝江荻看了下,低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知道了,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陆是闻起身:“抱歉,临时要见个人,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江荻哦了声,看着陆是闻穿外套,犹豫了两秒佯作漫不经心问:“见谁。”
陆是闻默了下,像是叹了声气。
“我爸。”
江荻愣愣:“他不是在北京么?”
“说我快过生日了,回来看看我。”陆是闻拉上外套拉链,又在头上扣了顶鸭舌帽。
对江荻说,“要是今天回来的晚,能帮我遛下陆易么?”
江荻点头。
陆是闻又习惯性想揉他头,被江荻侧脸避开。
江荻眉心轻轻蹙着,仰头看陆是闻:
“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和你…”
“一起去”未说出来,陆是闻温声打断:“不用,他很啰嗦,烦。”
江荻又哦了声,心说其实倒也不会烦,毕竟自己现在吃住全在陆是闻家,吃人嘴短。
但又觉得自己死乞白赖非要跟着去也太上赶着,站在原地,默默看陆是闻穿衣服。
像是猜到江荻的心理活动,陆是闻伸手帮他扶正帽檐:“别担心,我跟他没什么矛盾。”
江荻小声嘟囔“狗才担心”,又把陆是闻给他整理好的帽檐往下压了压。
……
*
两人在别墅区门口分了头。
陆是闻不在,江荻也不想花冤枉钱打车,顶着大太阳慢悠悠朝公交站走。
到了医院,关逢喜正跟同病房的老张头聚在一起打扑克玩“抽老鳖”。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和老张头建立起深厚的病友情谊。
见到江荻,关逢喜出牌的手顿了下,有些别扭的偏头咳了声,摸摸鼻子。
现下两个人也算彻底没了秘密,但多年来的对抗导致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是很难特别自然的和平共处。
护工冯姨倒是热情,把刚削好的苹果拿给江荻吃,笑眯眯说:“医生今早来给老爷子检查了,各项指标基本正常,脑梗塞也有好转,应该过不了太久就能出院啦。”
江荻谢过,把在门口买的葡萄放在床头。
边上传来轻飘飘一句:“又买的什么?”
江荻半天才意识到关逢喜是在跟自己说话,不咸不淡怼:“葡萄,爱吃不吃。”
关逢喜努努嘴:“不会又是那卖橘子的卖你的吧?那就是个黑心商贩。”
“行了老关,你看人家江小宝对你多好!”老张头说完扭头对江荻笑,“你姥爷就这破脾气,刚来住院的时候还看不惯我呢,别跟他一般见识!”
“去去去,废特么什么话,换你抽牌!”
江荻确实也懒得跟关逢喜一般见识,搬了把椅子靠墙坐着。
过了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老张头怎么知道他叫江小宝?
江荻抬头看关逢喜,和对方贼溜溜偷瞄他的眼神撞在一起。
关逢喜连忙把头调了回去,抽张牌往床上一扔:“哎哟!!”
“哈哈,抽着老鳖了吧!”老张头撕了张纸条贴在关逢喜脸上。
江荻垂下头。
半晌,轻轻牵了牵唇。
答案只有一个。
关逢喜私下里一定也是这么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