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走。
“等等。”
关逢喜将人叫住了。
他又最后不舍地看了翡翠佛一眼,再抬头时脸上已恢复成往日的不着调,往沙发上懒洋洋一瘫。
“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家情况。”关逢喜咧嘴笑了下,“我跟那小王八蛋关系一直不好。不,是很差、非常差,恨不得把对方掐死那种。他管不了我的事儿,我也懒得管他。”
苗玉兰脸色冷了,转过身。
关逢喜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过据我对他那点了解,这小子平时浑是浑了些,不学无术、迟到早退、打架斗殴全当是家常便饭……但他还从没干过逼人处对象的事儿。”
“我说了,不信的话您可以亲自问他。”苗玉兰说。
“不用问,他爱干嘛干嘛。”
“你!”苗玉兰咬牙,愤然点头,“怪不得那孩子如此没家教,作为他的长辈,您居然就任由他胡来?”
“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江小…江荻能干出这种事。”关逢喜语气不耐,“就算他俩真在一块儿,那也是、也是两情相悦。”
最后四个字关逢喜是淆着舌头说的。
“他俩都是男的!”苗玉兰忍不住厉声道,“你外孙不正常,凭什么要拖我儿子下水!”
“你特大爷的才不正常。”关逢喜虽然脑子也一团浆糊,但还是本能护短,“说了管不了就是管不了,你跟我扯这些也没用。”
他把装翡翠佛的小盒盖上,推到苗玉兰跟前:“拿好不送。”
苗玉兰没接,低眉看了盒子几秒,深吸口气再次抬眼。
“再加一块云南冰种,回去后我让人给你寄来。我知道你对这些感兴趣,也应该识货,不难知道这块翡翠的价值。”
“知道,老子门儿清!”关逢喜并不否认,冲苗玉兰竖起大拇指。
跟着便话锋一转,“只不过我因为这些东西摔过跟头,还摔出个脑梗来,小命差点都给搭进去。老头子不能再在这上面栽跟头了。”
关逢喜哈哈一笑,冲苗玉兰摊手,爽朗道,“不好意思啊,老头子不喜欢宝贝啦!”
苗玉兰是摔门走的,还被楼道里放置的杂物绊了下,险些摔倒。
她跺跺高跟鞋,掸去身上的灰尘上了车,重重一拉车门。
简直,一点消防意识也没有!
——在生意场体面惯了,面对关逢喜这样的底层小市民,她居然一时有些摸不清路数。
她怎么也想不通,作为一个正常家长,在得知这种事后理应像自己一样着急才对。
而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家长,就更该为她的投其所好埋单。
她明明有着十足把握,怎么会……
而此时屋里的关逢喜一屁股摔回沙发上,手捂着脸哀叫连连。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缅甸翡翠!!
一块差不多就能把他家房买下来!
他真是硬生生扛住了敌人的糖衣炮弹!英雄啊他!
关逢喜突然像想到什么,又“蹭”地坐直。
“小王八蛋…”他掏出手机给江荻打电话,对面没接,不一会儿发了个消息过来。
【D(江小宝):?】
关逢喜按住语音说话——
“臭小子惹事精%#*^*%##+……”
“杀千刀的%#}^*+=#……”
“老子我%#*^*%##+……”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回来!!”
关逢喜气喘吁吁一通输出,看着接连发去的几段语音咬咬牙,又挨个点了撤回。
【D(江小宝):在上课,稍等我出去听。】
【喜相逢:出去个屁!!给老子认真听讲!!不许玩手机!!】
……
*
苗玉兰驱车到别墅,将钥匙插进门里才发现锁已经被换了。
看着不知道密码的密码锁,她兀自怔了会儿神,缓缓在门口坐下。
她一直觉得这里是家,蓦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
物业正忙着催园丁修剪植物,栽种春天的花苗,大老远看到苗玉兰坐在屋外,匆匆上前。
“苗女士,您回来啦!”物业小张是个人精,殷勤道,“咱们办公室还有过年的年货,稍等我让人给您也拿一份。”
“不用。”苗玉兰不怎么真诚地牵唇,“回来看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