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漫长的静默。
【闻:江荻,信我。】
“小江,相信阿姨。”苗玉兰轻叹口气,“我是陆是闻的母亲,永远不会害他。”
“我想如果你妈妈还在,也一定会像我保护他一样,拼尽全力保护你。”
“阿姨也不想动用强制手段,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而是你的母亲。”
“放过是闻,跟他分开吧。”
……
*
苗玉兰驱车赶往桐城最高档的饭店。
难得回来一趟,她正好可以借此约见一个合作方。
手机震动,苗玉兰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是闻。”
“江荻在哪儿。”
苗玉兰皱眉,她非常不能接受儿子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陆是闻对她一直是包容的、温和的,即使两人之间总隔着距离,但陆是闻也从未忽视过最基本的礼貌。
但念在现在是非常时期,苗玉兰深吸口气:“我这会儿没跟他在一起,他已经走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只是以你母亲的身份,跟他讲讲道理。”苗玉兰沉声道,“小江比你懂事。”
电话那头静了,苗玉兰调整蓝牙耳机,一字一句:“他也比你更能认清现实。”
“除了照片,我还有很多能证明我和江荻关系的东西。”
“你什么意思。”苗玉兰神色冷了。
“不需要陆远航,我也可以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
“陆是闻!”苗玉兰一个急刹车,再也压不住火,“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别再找他,也不要伤害他家人。”陆是闻疏冷的声音隔着听筒,苗玉兰忽然就生出一种儿子要彻底离她远去的恐慌。
陆是闻:“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那些,也不在乎程家人怎么看我。先前去深圳,尽量在他们面前维持你想要我展现的样子,也是因为不想你为难。但如果你再继续这样,我会亲自告诉他们。”
“你威胁我?!”
“就当是吧。”
滴。
陆是闻挂了电话。
……
*
天依旧昏沉的厉害,雪短暂停了会儿,又开始没完没了的下。
街上行人匆匆,一个个鹌鹑似的缩着脑袋揣着手。
江荻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天桥、穿过地下道、再抬头时面前是一条被铁丝网拦着、废弃的铁轨。
这条铁轨过去经过桐城,延向槐城,一直通往北京。
只不过后来荒废了。
铁轨的那边就是城外,江荻忽然发现桐城真的很小,从东向西、从南向北,甚至徒步就能跨越。
它本不应该困住那些拥有翅膀的人。
江荻转身沿原路返回。
他的手机真的太旧了,被室外温度一冻,电量直接消耗殆尽关了机。
最后好像还闪了下,切断了陆是闻打入的电话。
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城市亮起星星点点的灯。
酒吧一条街上聚着各色人等,江荻穿行而过,和醉汉撞了肩。
醉汉骂骂咧咧要揪江荻领子,被他拿眼一扫愣是没敢上前。
江荻又把围巾拢了拢,上面还有熟悉的淡淡檀香味。
廖北才跟人喝完酒从酒吧出来。前些天他的台球厅刚装修完,负责的老哥人挺实诚,知道他家情况后,在挑选装修材料时特地找了最便宜实用的,替他省了不少钱。
作为回报,廖北自然也大方把人请到像样的酒吧。
廖北喝了不少,在跟装修老哥称兄道弟的寒暄几句后在门口分别,领着城北一众往台球厅返。
隔着马路,看到了对面咬着烟往前走的江荻。
廖北愣愣,这小子不是特么戒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