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是闻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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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难道就不管吕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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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荻心里一团乱麻,动作却不敢停。他侧目看向不远处停着的自行车,好像是门卫大爷的。
江荻上前将车扛起,生锈坏死的锁不经拽,被他狠扯几下从中断开。江荻把自行车立在墙下,一只脚踩了上去,手扒向墙沿。
就在他要借力翻出去时,视线一瞥看到腕上的手串。
沾了墙灰,原本乌沉光滑的表面浮起薄薄一层白。
江荻翻墙的动作无声地停住。
片刻后,他重重闭了下眼,咬牙骂了声,手一松跳回墙下。
掏出手机,拨通陆是闻的电话。
他知道陆是闻的手机已经交了,就算打也没用。但心里就是有个声音在跟他讲,必须、必须得让陆是闻知晓这件事,起码要告诉他自己去哪儿了。
他答应过的,不会再一声不吭擅自跑掉。
手机沉闷的震动声自身后传来,在安静的校园里尤为清晰。
江荻怔了下,呆呆回头。
陆是闻不知何时正沉默地、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
敛眉瞥了眼手机,将其挂断。
江荻看到陆是闻像是很轻地松了口气,眸中深不见底的沉郁慢慢缓和下来。
抬脚朝他走近,站定。
陆是闻没有告诉过江荻,他其实一点也不会说谎。看着江荻从教室后门跑出,一路狂奔下楼,去到器材室,踩着自行车翻墙,陆是闻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揪起。
还是没改。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跟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直到看见江荻翻墙的动作停下,焦急却还是先给他打来电话时,陆是闻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有稍许放松。
他伸手,揉了下江荻的头:“乖。”
江荻想说你特么是鬼么,走路不带一点动静。但现下没时间,江荻简短跟陆是闻交待了电话里的内容,以及自己听到香油作坊的声响,两人从后墙一翻而下,朝着油坊跑去。
陆是闻在路上直接报了警……
……
*
吕科的手机摔在地上,被人用钢管狠狠砸了几下彻底坏了。
他脑瓜子嗡嗡响,适才给江荻打电话被发现,他的后脑勺、膝盖和后背接连挨了好几下,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一个劲犯恶心。
额头有黏稠的液体流下来,吕科看到为首的黄毛在他面前蹲下,用手扇他脸:“就是你在追胡小蝶?”
吕科对这人有印象,之前从胡小蝶小老妹那里看过他和胡小蝶一起拍的照片,就是那个脚踩两只船被胡小蝶发现的狗逼渣男。
特么的不是被教训了一顿跑路了吗。
“就是他!”黄毛身后的人接话,吕科认出他是胡小蝶隔壁班的。为了追胡小蝶,吕科几乎快把技校的人认全了。
黄毛身后的人不屑道:“像条狗一样,没事就往技校跑,胡小蝶根本瞧不上他。”
黄毛往吕科脸上吐了口痰,目光一瞟看到摔在一旁的饭盒,起身拿脚踢到吕科面前,再次蹲下身扒拉那些饭菜。
拾起沾满土的煎蛋喂到吕科嘴边,好声道:“吃了,吃了今天就饶了你。”
吕科一听急忙问:“真的?!”
黄毛挑了挑眉毛。
吕科心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毫不犹豫张嘴把煎蛋吃下去,有点咸。
围观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黄毛又扇了吕科一巴掌:“真他妈贱。”
吕科这会儿哭都哭不出来,昨晚他听胡小蝶的小老妹说胡小蝶去网吧包夜了,想着她应该又一夜没吃饭,专门做了好消化的健康餐来网吧找她。
没想到让这些提前在此盯梢的王八蛋抓个正着,还被认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荻哥会不会来救他。
吕科挣扎了下,尽量还是维持着笑脸问:“我能走了吧?”扬手不打笑脸人,这是他一贯坚持的真理。
“你特么想得美!”黄毛变卦,自从被胡小蝶打了,他心里就一直没咽下这口恶气。好不容易东山再起,说什么也得给她点颜色看。没想到胡小蝶还没收拾,先抓到她养的狗。
抱着存心侮辱胡小蝶的心思,黄毛眼珠子一转想出个好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