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这么问完,康同学就更傻了,他看着盛修文,想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盛老师,我们小队里,没有姓方的学生。”
&esp;&esp;“而且我们每次去敖包里帮忙时,都只有你一个人在,从来就没有什么小方。”
&esp;&esp;看到这时,顾行驰就猜测,出问题的应该是盛修文,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幽闭压抑,他又幻想出了一个小方的人格陪伴自己,但这后面的内容,直接把他的猜测推翻了。
&esp;&esp;勘察工作在进行到第十五天,也就是盛修文找康同学谈完话的隔天,
&esp;&esp;康同学死了。
&esp;&esp;他被割开了喉咙,活生生把血放干,尸体被放在主敖包里,身上爬满了红色的虫子。
&esp;&esp;盛修文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面对鲜血淋漓的死人,完全吓呆了。回过神来想赶紧报警,却在角落看到了蜷缩着的小方。
&esp;&esp;面对小方,盛修文内心其实是疑惑的,疑惑又恐惧,因为他无法判断是确有其人还是自己的幻想。
&esp;&esp;小方看到他后很自然地站起来,询问他今天要修葺的祭具物件,他的这份坦然淡定给了盛修文一点勇气,于是他指着尸体问小方:“这是不是你干的?”
&esp;&esp;小方歪了下头,好像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老师。”
&esp;&esp;盛修文几乎是咆哮出声:“还能是什么,人!康同学这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esp;&esp;小方愣了一下,慢慢走到盛修文手指的地方——
&esp;&esp;干净的、空无一物的敖包中心。
&esp;&esp;“这里没有人啊,老师。”他望向呆住的盛修文,困惑地蹙起眉,
&esp;&esp;“而且我也没有康同学。”
&esp;&esp;“老师,你只带了我一个人来特尼格尔,没有什么康同学。”
&esp;&esp;看到这里,顾行驰感觉自己也要精神错乱了。
&esp;&esp;小方和小康,到底谁才是确有其人?!
&esp;&esp;顾行驰把本子翻得哗哗响,可再往后就全部都是空白页,笔记结束了。他感觉自己脑子麻麻的,仿佛看了一部悬疑电影,还是未完待续的那种。
&esp;&esp;沉沉呼出口气,顾行驰开始重新复盘,显而易见,如果本子上是两个人的记录,有些地方明显是说不通的。
&esp;&esp;比如正面记录者在第八天时盛修文的批注就消失了,后面也写明盛修文是去世了。
&esp;&esp;但是反面是盛修文本人记录的,他可一直好好活到了康同学去世的第十五天。
&esp;&esp;而且不论正面反面谁先记录,后者都能看到前者的笔记,这样的相悖错误自然也能发现,为什么会保留下来?
&esp;&esp;除非是,他们中有人希望后人能发现这些相悖之处,这些相悖的bug,可能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破绽。
&esp;&esp;但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esp;&esp;这些破绽代表着什么?
&esp;&esp;顾行驰换了个姿势,呼了呼冰冷的手掌,重新翻阅着笔记,脑子里飞速列对比。
&esp;&esp;两面的记录各有不同,但也存在相同。
&esp;&esp;不同点在于,正面的记录出现了:1别开灯,2敖包内声音,3队员高热,4滴血消失,5齐领队去而复返,6青雅盛修文去世。
&esp;&esp;反面记录出现了:1盛修文存活,2不知真假的小方和康同学
&esp;&esp;共通点在于:康同学去世,身上很红,推测是血,被割喉说得通。
&esp;&esp;顾行驰手指点着本子,脑海中渐渐地捋出来一条线,他低头再次翻阅前后,发现这两个相悖的故事,如果不提记录者的身份,单纯当做是同一个人看待,其实可以前后连接成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
&esp;&esp;而这个故事,是没有bu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