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糙米舂掉谷壳,变成了碎白米。温屿算了一下,虽说铺子中的白米要比舂出来的完整,新鲜,但买糙米自己舂,要比买白米划算。
&esp;&esp;黑面也与白面差不多,将外面的壳磨掉,多筛选几次,就变成了白面。
&esp;&esp;温屿心情很好,短短时日内,她不但学会如何精打细算过日子,还迅速适应了穷人的身份。
&esp;&esp;洗好米下锅,荀舫盯着看了片刻,讥讽地道:“你将米撒进河中,便能请全明州府的百姓喝粥了。”
&esp;&esp;温屿不会被他破坏了好心情,指着他的喉咙,道:“别说话,当心会变哑巴,”
&esp;&esp;荀舫一瞬不瞬盯着温屿,坚持道:“水太多了!”
&esp;&esp;“是吗?”温屿见荀舫坚持,她微微皱眉,变得不确定起来。
&esp;&esp;这是她第一次煮粥,拿勺子在陶罐中搅动,感觉水的确多了些。
&esp;&esp;于是,温毓舀了一瓢水出来,荀舫还是道:“再舀一些出去。”
&esp;&esp;温屿怀疑地打量过去,“你会熬粥?”
&esp;&esp;荀舫沉默片刻,肯定答道:“会。”
&esp;&esp;“行,听你的。”温屿将葫芦瓢递给荀舫,又将鸡蛋交到他手上:“等会将蛋打进去,再加些盐,做蛋花粥。”
&esp;&esp;此刻太阳正浓,温屿回到卧房,将被褥楼出来搭在天井台上晒。来回弄了两趟,温屿喘息起来,依靠着栏杆坐下,仰头闭起眼,任由太阳洒在脸上。
&esp;&esp;不知不觉中,温屿睡了过去。荀舫从灶房中出来,看到温屿坐在那里,雪白的面孔,在日光中如玉般,微微透明。
&esp;&esp;荀舫依靠在门边,静静望着温屿。
&esp;&esp;眼前的一切,安宁如梦。
&esp;&esp;可惜,他想要醒转的梦,始终不得其法。
&esp;&esp;荀舫神色暗淡下来,喉咙泛起阵阵痒意,弯下腰咳嗽起来。
&esp;&esp;温屿被咳嗽声惊醒,朝荀舫走去,问道:“粥煮好了?”
&esp;&esp;荀舫止住咳,别开头,道:“好了。”
&esp;&esp;能睡醒吃饭,实在是太好了。温屿面带笑意走进灶房,看到陶罐中干巴巴的一坨,再看向荀舫:“这是粥?”
&esp;&esp;荀舫半点都不心虚回道:“是,这是干粥。”
&esp;&esp;都怪她自己,居然以为一个草包纨绔会煮粥!
&esp;&esp;温屿不生气,事已至此,生气已经无用。粥变成了干坨坨,当做米饭吃也是一样。
&esp;&esp;荀舫去拿了碗过来,各自剜了一坨在碗中。温屿看到蛋花,凑近闻了闻。
&esp;&esp;胡椒花椒生姜等香料都太贵,温屿现在还吃不起。所幸闻不到腥气,她舀了一块放进嘴里,立刻吐了出来。
&esp;&esp;“一斤盐,要五十个大钱。”温屿一字一顿说道。
&esp;&esp;荀舫将嘴里的饭也吐了出来,他一言不发,前去舀了一瓢水倒进陶罐:“你喜欢吃稀粥,正好。”
&esp;&esp;好你个头!
&esp;&esp;温屿不说话,再也不敢离开,坐在旁边亲自看着。等到水煮开后,干坨坨变成了稀糊糊。
&esp;&esp;“不咸了。”荀舫先尝过,像是做了件非常了不起的事,面上竟然露出了得意之色。
&esp;&esp;温屿嗤笑回应,当吃药一样,面无表情吃着软烂寡淡的稀粥。
&esp;&esp;吃完饭,荀舫兴许觉着理亏,拿了水桶去打水回来清洗锅碗。
&esp;&esp;荀舫提着水,晃悠悠走到门边。这时,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花,双腿发软,人连着水桶一起摔了出去。
&esp;&esp;温屿吓了跳,赶忙前去将水桶捡起来,看没摔坏,长长松了口气。
&esp;&esp;放好水桶,温屿见荀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顿了下,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esp;&esp;荀舫宁愿趴着永远不起,他恨这具虚弱无用的身体!
&esp;&esp;温屿伸手去扯他衣袖,问道:“可有伤到哪里?”
&esp;&esp;荀舫慢慢撑着爬起来,咬牙切齿道:“自尊!”
&esp;&esp;温屿:“”
&esp;&esp;废物,穷得只剩下无用的自尊了!
&esp;&esp;
&esp;&esp;荀舫顶着湿哒哒的一身,脸色难看回了屋。
&esp;&esp;温屿提着木桶去井边,木桶非常重,她只提着空桶,就累得气喘吁吁。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