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邹秀才对珠娘一见倾心,提出想要纳她为妾照拂一生。她却说自己是清白人家出身,宁死也不做妾,除非他能休妻另娶。
&esp;&esp;对于珠娘开出的这一条件,邹秀才满口答应。
&esp;&esp;他原本就不满意郭氏的容貌平平,如今遇上了一位如此合心意的美貌佳人,自然很乐意新人换旧人。
&esp;&esp;“行,没问题,我会尽快跟妻子和离的,你等着我啊!”
&esp;&esp;“和离多麻烦啊,你家夫人要是不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恐怕你还有的折腾呢!不如直接休妻,那样她就只能收拾东西走人了。”
&esp;&esp;和离的话,郭氏就不是见弃于丈夫的弃妇,名声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esp;&esp;如果是一纸休书休回娘家,则说明她犯了七出之过,以后的名声就算毁了。
&esp;&esp;到底夫妻一场,况且郭氏虽然不够美,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贤妻,一直把丈夫的衣食起居照顾得妥妥当当。
&esp;&esp;邹秀才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犹豫的神色。
&esp;&esp;“邹郎,我独自一人飘零如浮萍,只想快点找到一个依靠。如果你为难的话那就算了,我另外再找合适的郎君托附终身。”
&esp;&esp;邹秀才一听这话就急了,马上不假思索地满口答应。
&esp;&esp;“不为难,珠娘你放心,我今儿回去就立刻一纸休书休了她,再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当我的新夫人。”
&esp;&esp;郭氏就这样被弃若敝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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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难带着郭氏回到邹府时,前来开门是一位老家仆。
&esp;&esp;见到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他自然不难猜出几分缘故,满脸都是同情之色。
&esp;&esp;“夫人,你怎么一身湿,该不是想不开去跳江了吧?唉!老爷也真是狠心啊!”
&esp;&esp;郭氏含泪道:“我走投无路,只能去寻死。是这位恩公救了我,又特意送我回来。”
&esp;&esp;“你家老爷在哪儿?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esp;&esp;阿难一边问,一边老实不客气地往门里闯。
&esp;&esp;老家仆装模作样地拦了一下就不管了,只是大声通知主人。
&esp;&esp;“老爷,老爷,有人闯进来要见你。”
&esp;&esp;邹府是一座三进院落的宅子,邹秀才住在二进的正房。
&esp;&esp;阿难都已经带着郭氏闯到了二进院落,按理门房这么大声叫喊,里头肯定能听见。
&esp;&esp;可是老家仆连着喊了好几遍,正房里也没人走出来。
&esp;&esp;阿难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正房虽然灯火通明,却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透出几分不祥。
&esp;&esp;“谁在屋里?”
&esp;&esp;“半个时辰前,老爷把那个珠娘带回家做客,还让楼外楼送了一桌酒菜过来。现在两个人应该就在屋里饮酒作乐才对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esp;&esp;老家仆也觉得纳闷,阿难直觉大事不妙,那个珠娘恐怕不简单。
&esp;&esp;夜色中的邹府,看不出来有什么妖魔鬼怪的邪气充盈。但如果珠娘是个段数很高的妖孽,像他这种法力低微的小妖自然难以识破。
&esp;&esp;阿难高度警惕地压低声音道:“不好,屋里恐怕出事了,咱们最好先离开这儿。”
&esp;&esp;话音刚落,正房的两扇雕花木门突然自动敞开。一位鲜妍妩媚的红衣女郎,婀娜多姿地迈过门槛走出来。
&esp;&esp;老家仆都糊涂了,“咦,她刚才进去的明明是一身白衣,怎么一转眼变成红衣裳了?”
&esp;&esp;郭氏不禁看呆了,这女郎就是珠娘吗?端的是美艳得不可方物,难怪她那位一向注重美色的夫君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esp;&esp;阿难的身体已经僵住了,心底却在无声狂叫:我去!我去我去!这个珠娘居然就是朱颜悔。我这算不算自投罗网?
&esp;&esp;疯批美人
&esp;&esp;如果不是前两天逃离玉岭时偶遇两位仙官,虎头铃铛为了掩护主人耗尽法力,阿难刚才没进门就能得到铃声预警,也就不会这么倒霉地直面朱颜悔这个大煞星。
&esp;&esp;惊慌过后,阿难很快恢复了镇定:别慌,稳住,一定要稳住。只要稳住了,就还有机会蒙混过关。
&esp;&esp;美髯公的伪装,让阿难与最初遇见朱颜悔的样子截然不同。
&esp;&esp;这会儿又是半夜三更时分,她出现在邹府也不是冲着他来的,只要他小心一点别引起她的注意,一切就还有转机。
&esp;&esp;朱颜悔袅袅婷婷地走下正屋前的三层石阶后,正屋门后的情形就被人尽收眼底。
&esp;&esp;对着大门口的那张八仙桌旁,一动不动地趴着一个——一个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的东西。既像一个人,又像一件衣服。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