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当初贬明光下凡时,他故意开“错”了畜生道,那个明珠美玉般的少年仙官,将在下凡后沦为鱼虫禽兽之流。
&esp;&esp;明光没有飞升之前,越君朴在云间仙境过得很好。虽然地位不算很高,却也是青年才俊的仙官一枚,值得不少人高看一眼。
&esp;&esp;可是明光霞举飞升后,同为无极宗出身的越君朴,却作为一个对照组被比得黯然失色。
&esp;&esp;这位同宗的少年仙官,年纪比他小了十几岁,修为却比他高出一大截,地位更是令他望尘莫及——天君可是仅次于帝君的封号。
&esp;&esp;各方面都被压得死死的越君朴,与明光相比,有如明月在上流萤无光。
&esp;&esp;而更让他难堪的是,东海一带出了明光这位威名远扬的新武神后,人间凡界的信徒们大量倒戈,烧香祈福时都是首选明光的神庙,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esp;&esp;对明光的嫉妒与憎恨,如同蚂蚁般日复一日噬咬着越君朴的心。当有朝一日可以对他进行报复时,他半点儿也没有心慈手软。
&esp;&esp;虽然落井下石的做法有些小人,但越君朴觉得,反正明光那个犯上作乱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付他不用讲君子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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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难只在昌城呆了半天,就出发前往太平岛。
&esp;&esp;人迹罕至的太平岛,没有普通百姓在此居住。岛上唯一的建筑,就是无极宗的仙府摩宵宫。
&esp;&esp;曾经的摩宵宫宫如其名,庄严宏伟的重重宫宇,傲然耸立于步云山的峰巅之上,无限接近云宵,仿佛抬手可摘星辰。
&esp;&esp;如今的摩宵宫,不过是荒岛上一座小巧玲珑的宫观。殿宇仅三重,还因为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与昔日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esp;&esp;阿难游到太平岛时,红日西斜的余晖正斜笼着整座岛屿。
&esp;&esp;岛屿最高处的山岗上,灰扑扑的摩宵宫,就算是被夕阳涂上了一层光灿灿的金色,那种残旧又落魄的气息还是藏不住。
&esp;&esp;阿难悄然上岸,朝着摩宵宫的方向走去,脚步很迟缓,心情很复杂——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复杂。
&esp;&esp;他绕开前门,来到后门处偷偷跃墙而入,目标明确地找去了后殿。
&esp;&esp;不出他所料,后殿中陈列着历代无极宗宗主的牌位,在此接受后代子孙的香火供奉。
&esp;&esp;逐一端详着每个牌位上的名字,阿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一个——无极宗第九代宗主明公定远、夫人程氏雪卿。
&esp;&esp;他情不自禁地把牌位抱入怀里,泪如雨下:爹,娘,儿子回来了。
&esp;&esp;阿难就是三百年前遭贬的灵曜天君明光。
&esp;&esp;当年走畜生道下凡后,他投了鱼胎,困在北方大形山脉的一个高山湖泊中。就算归心似箭地想要回家,却根本无法离开湖泊哪怕一步。
&esp;&esp;花了三百年的时间苦苦修炼,他总算从鱼身化作人形,千里跋涉一路南下,终于回到了今非昔比的摩宵宫。
&esp;&esp;而昔日的严父慈母,早已经成为一块夫妻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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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摩宵宫的前殿,几位来自万象宗的贵客刚刚坐下。
&esp;&esp;负责端茶递水招待他们的,是一个有点憨憨的胖墩少年阿宽,才十二三岁半大小子的年纪。
&esp;&esp;落魄了三百年之久的无极宗,已经鲜少会有人前来拜师学艺。
&esp;&esp;所以宗门弟子少得可怜,计数时连十个手指头都不必全部用上,基本上都是捡回来的孤儿弃儿。
&esp;&esp;“请问阴宗主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不知道,大师姐没说。”
&esp;&esp;“你们大师姐陪着宗主一起出去的吗?”
&esp;&esp;“大师姐就是宗主啊!”
&esp;&esp;阿宽醒过神来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对了,我们得改口叫她宗主了。唉!怎么老是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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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数日前,无极宗的老宗主,阴有苓的父亲阴雄去世了,她女承父业成为了无极宗的现任宗主。
&esp;&esp;如果当年阴雄的大弟子晁定武跟阴有苓顺利完婚了,眼下就该是他以“半子”的身份当上无极宗宗主。
&esp;&esp;晁定武在婚礼当天消失不见了,阴有苓又不愿意再找他人成亲,临终前的阴雄,只能把无极宗托附给唯一的女儿。
&esp;&esp;“修真门派中,还从未有过女子当家作主的宗门。有苓,你成了第一位,其他宗门恐怕未必会承认呢。”
&esp;&esp;“爹,不管他们认不认,我都会以宗主的身份守住无极宗。”
&esp;&esp;“有苓,那爹就把无极宗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守好它知道吗?”
&esp;&esp;“爹,您放心,男人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女儿不会比他们差的。”